凉宫绪花嗅了嗅,好像是血腥味。
……血腥味?
绪花蓦地睁大眼,意识到不对。
这股血腥味很淡,淡的几乎要湮灭在日常的表象下。所幸她的鼻子在这方面相当灵,绪花循着血腥味走了一路,来到一个偏僻的巷子内。
狭窄的小巷里,男人靠墙根坐着,他低着头,短而碎的黑发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容。着装是一身的黑——绪花觉得一般这么打扮的都不是什么好人,琴酒和伏特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血迹凝在黑布上,已经干涸,被刺穿的布料和伤口似乎黏在了一起,分不出界限。
听见脚步声,黑发男人睁开眼,他看了眼凉宫绪花,眼底的意外一闪而过。也正是这一眼,绪花发现他的眼睛是和自己相同的红色,很漂亮。
凉宫绪花蹲在折原临也身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张清秀的脸庞,声音是不确定的纠结:“我好像见过你。”
她看见了男人黑色绒边外套兜里露出来的手机边角:“你在等人来救你吗?”
折原临也腹部被捅,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他没有什么力气去发神经,只扯起嘴角露出一个不那么欠揍的笑:“是啊。”
凉宫绪花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在他旁边坐下:“我陪你一起等吧。”
折原临也:“……”
他低声笑了一下,倒也没有赶人。
十五分钟后,被折原临也call过来的岸谷新罗抵达现场。
凉宫绪花最先听见的是一串脚步声,这个巷子偏,没什么人来,脚步声就很明显。
紧跟着就是来人的喊声:“呀,临也,受伤了吗?”
他的语气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担忧,反而有些……欢快?
穿着白大褂的青年从巷口步步走来,走近时,他才看见一位陌生的小姑娘,他面向折原临也:“这是?”
那疑惑的眼神在说:你电话里没说有这么一出啊。
凉宫绪花站了起来,掸了掸衣服上沾着的灰尘:“我在陪他等你。”
“???”岸谷新罗更懵逼了,他再一次看向折原临也,后者扶着墙跌跌撞撞地站起:“路过的小姑娘,不用管她。”
他立马上前去搭把手,扶着折原临也走了。
“izaya。”凉宫绪花看着男人一瘸一拐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念了一遍刚刚从他同伴口中得知的名字,评价道:“不怎么好听。”
-
贝尔摩德要走了。
她本就不常在日本,要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凉宫绪花知道贝尔摩德是去美国,她想起了真实身份是fbi搜查官的莱伊正是逃往的美国:“莱伊也在美国,你是要去杀他吗?”
“暂时还没有这个命令。”金发女人手上把玩着打火机,熟练地点燃了烟,而后吐出一圈烟雾,水绿色的眸子变得朦胧:“但是以后肯定会有的,桑格利亚。”
贝尔摩德又吸了口烟:“你担心他吗?”
“不,我担心你。”
女人挑了挑眉:“嗯?”
小姑娘晃着悬空的双腿,目光竭力追随着自己的脚尖,“我太熟悉莱伊了,那个男人很恐怖,你不一定斗得过他。如果你真的奉命去杀他,我只能说,小心点。”
“……”金发女人沉默了一阵,突然朗声大笑:“我会小心的,桑格利亚。”
她掐灭了烟,抬手揉了揉那颗银色的脑袋。
“说起来,你好像一直很喜欢莱伊。”
绪花不避讳地承认:“嗯。”
贝尔摩德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他和我很像。贝尔摩德,你还记得在我完成第一个任务后你对我的评价吗?”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她歪头思索了一会:“天生的杀手?我好像是这么讲的。”
“嗯。莱伊也是这种人,我看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在组织里生存了。实际也如此,他相当优秀,从最底层疯狂往上爬,boss都很看中他。”
贝尔摩德笑着接上她的话:“可惜是个fbi。”
“是啊。”凉宫绪花轻颤的睫毛在脸颊投下一串漂亮的阴影,她平静的音调渐渐低了下去,藏着若无若无的落寞:“可惜是个fbi。”
贝尔摩德睨了她一眼,往前迈了两步:“我该走了,桑格利亚。”
凉宫绪花赤红色的眸子中映出女人高挑的背影,她迎光站立,落日的余晖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光。她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和贝尔摩德并排而站,素白的小脸被夕阳照得通红,她说:“万事小心。”
金发女人侧过脸,眉眼含笑,风情万种:“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