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也是简约风,如季风所说,盥洗台上放了新的粉色的牙刷,白色的毛巾,还有一件全新的浴袍。
厨房里传来洗菜的声音,瞿清合上浴室的门,决定好好洗个澡。
这一趟长途飞行加上晚上的联欢,身上的薄汗被空调吹干,憋得难受。
洗完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季风已经把做好的热汤端到了桌上,他扫了一眼瞿清:“洗好了?来吃饭。”
说完,就又进了厨房。
瞿清还没见过这样子的季风,没忍住跟上去,看他在小厨房里把三明治小心翼翼地夹好,然后摆到盘子里。
画面太过熟悉,瞿清松开擦着头发的手,猛地响了起来:“啊……这不是高中时候——”
一滴水顺着发梢甩到眼
睛里,带起一股不适的凉意,瞿清抬手抹了一把,有些惊讶:“你总是给我带的早餐?”
她有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还说什么便利店买的。你骗我!”
季风挑了挑眉,端着三明治往外走,没有否认。
瞿清有些急切地跟出去:“所以,那时候就是你自己做的,然后带到学校给我,还骗我说是便利店买一送一?”
该说是季风不太像会做这种事的人,还是她神经太大条。
她为自己这个发现震惊到了。
“那时候不是我做的,是孙姨做的,我从家里带去学校给你。看你喜欢吃,我后面才学的。”季风抬手捏起一块三明治递到她嘴边,“尝尝,味道一样吗?”
瞿清愣怔地顺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由衷的感慨:“一样的!一样好吃。”
看着季风眼底收敛起来紧张地神色,她才反应过来,这件事被他这么轻描淡写避了过去。
瞿清也不好再计较,被他按着坐下来。
似乎有些不满瞿清这样不会照顾自己,季风接过她手里的毛巾,顺着她还在滴水的头细细擦着。
瞿清没由来地问:“你这段时间有课吗?”
“有。”季风沉声应,手下额动作相比她的暴力温柔多了。
“嗯……”和瞿清料想的一样,她点着头,低头尝了一口汤,暖暖的瞬间抚平了胃里的褶皱,她舒服地眯着眼睛,“那我白天就忙夏令营的事,晚上回来找你,有时间的话,你带我逛逛你们学校吧?”
季风有些不解,提醒她:“你们这半个月的主要任务,应该就是逛我们学校。”
瞿清没忍住皱眉偏头看他,抱怨:“你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啊。我是想和你一起逛逛校园。”
季风手下一顿,反应过来她话里的重点:“你想做什么都陪你。”
他松了手,不忘提醒:“睡前记得吹头发。”
瞿清应了一声,小口喝着汤,忽然想到什么,红着脸拉住季风的衣角:“那什么。”
她眼神有些躲闪:“今晚我们怎么睡啊?”
季风挑了挑眉,垂眸看她,似乎有些好笑她这个问题。
瞿清脸更红了,扫了一眼卧室,补充:“你这里好像就一个卧室,一张床啊。”
季风明白过来,深邃
的眼神随意地扫了一眼她身后:“别怕,我睡沙发。”
“那怎么行?!”瞿清瞬间瞪了眼睛,“你白天还得下课,那沙发那么小怎么窝得下你啊。”
季风坚持:“我不能让你睡沙发。”
“谁说我要睡沙发了呀,”瞿清小声嗫嚅,红着脸,忍无可忍季风在这些事上的迟钝,索性把话说开,“那么大的双人床,又不是睡不开两个人。干嘛非得有人委屈睡沙发啊。”
季风的视线落在她眼底,蓦的加深。
瞿清的视线也不躲了,望着他:“怎么,不行吗?”
她郑重的举起两根手指,过头顶保证:“我睡相不错的,不会影响你休息的。”
这怎么是睡相的问题,她到底懂不懂……
季风沉默了几秒,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先把汤喝了。”
看瞿清一副他不答应就不依不饶的态度,季风轻叹一声:“好,听你的。”
瞿清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要到了糖的小孩儿,她连连点头,乖顺地转身回去喝汤,还不忘夸季风的手艺。
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季风才开始后悔,太轻易答应她,把两个人都被折磨惨了。
起初是关了灯,季风高大的身影规矩地躺在床的一边。
外面忽然起了夜风,紧接着下了一场急骤雨,原本的燥热倏地降了下来。
季风清醒着的燥热的折磨干才褪去一些,催促着自己的意识赶快进入睡眠。
另一头不安分的小身影动来动去,发出窸窸窣窣地声响。
往他这边,蹭了蹭,又蹭了蹭,终于,彻底放开来,滚了半圈,纤细的手臂直接隔着纤薄的睡衣揽住他的腰际。
男人腰际的肌肉几乎是瞬间就绷紧起来。
瞿清浅浅的呼吸落在他的胸膛,紧接着是小声的询问:“季风,你睡了吗?”
像是夜晚的小猫试探,这几乎让季风的理智瞬间被击垮。
他深吸一口气,不敢看夜色下少女身体的轮廓,低沉着的嗓音温柔得好似夜风:“怎么了?”
瞿清瘪了瘪嘴,脸轻轻的贴在他的胸膛,把他抱紧了一些,摇了摇头:“有点冷。”
瞿清是真觉得有点冷,小腹熟悉的坠胀感让这种逐渐浓烈。
季风抬手探了一把,摸到她额头的冷汗
。
他想坐起身:“我把空调调小一点。”
瞿清却拦着他的腰身,抱着他摇了摇头:“别了,你好像很热。”
“不是因为这个。”季风抬手把她箍在腰间的手轻轻拨开,按开床头的台灯,顺着暖黄的灯光看她眼睛,“你躺在我身边,身体,很难没有反应。”
瞿清怔了一瞬,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缓缓爬上了一丝绯红,视线躲闪开来。
季风望着她的神情和她不自觉捂着小腹的手,思索了片刻,蓦的问:“你生理期是不是要到了。”
瞿清眨巴了下眼睛,脑内还没算出来日期,下腹已经倏地涌过一丝热意,她瞪大眼睛,腾地坐起来,光着脚就往浴室的方向跑。
季风甚至来不及阻拦,浴室的门已经如风一般拍上了。
再出来时,瞿清扭捏着小步挪着,卧室和客厅的大灯已经被按开了,一室透亮。
她瞥一眼自己躺过的地方,还好没有弄脏。
缓缓松了一口气,季风已经穿好衣服,拿了伞,准备出门。
看她出来,季风交代:“厨房煮了红糖水,如果实在难受,先去喝点。我去买卫生巾。”
“现在?”瞿清瞪着眼睛抬头看一眼挂钟显示的凌晨三点,“很晚了,要不明天吧。”
季风垂眸看她还光着踩在地上的脚丫,拎了一双拖鞋,轻轻放在她脚底,抓着她的脚踝塞进去:“那你今晚怎么办?”
瞿清一怔,没什么底气的说:“我将就一下……反正已经不困了,坐两个小时,等天亮了,我自己去买吧。”
季风站直身子,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在家等着,街对面就有24小时便利店。害怕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瞿清愣怔着,乖乖的点了点头。
她的季风,分别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的季风,好像变了很多,忽然更成熟沉稳了,但是好像又一直没有变过。
瞿清不由得想到高考前夜,季风带着止痛药和汤来看她,对她说的那番话。
她莫得凑近了,想吻季风,却只吻到他的下巴,瞿清自己先被逗笑了:“那你快去快回。”
一直等到季风回来,折腾着收拾好了,瞿清又不肯上床睡了。
“我还是睡沙发吧。”她拧着薄毯坚持,“本来想偷偷
抱着你睡的,结果大姨妈不赶巧。别把你床单弄脏了。”
季风根本不听她这些喋喋不休的小担忧,径直倾身把她连人带毯子抱走,上床裹在自己怀里。
他抬手按灭了台灯,手臂收紧:“睡觉。”
瞿清还在纠结:“不行,不是……我真的可能弄到床单上。”
“我洗。”
“可是……”
“你是不是不困?”季风垂眸,“那做点别的?”
他垂眸吻住瞿清,才要深入,即刻被瞿清慌张地推拒开:“不行不行,我生理期……”
季风有些好笑地挑眉,明知故问:“我只是想接吻,你想哪去了?”
瞿清大红着脸,抬拿薄毯遮住唇,羞愤得无地自容,好半晌才开口:“其实……我来的时候想好的,那种事……也不是不行……”
她越说声音越小:“我忘了我生理期这回事了……”
季风沉默半晌,这次是真的被她气到。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把她不安分的小脑袋按到胸口,说话间带起粗重的呼吸:“睡觉。”
瞿清一怔,鼻尖贴到他泛着热意的胸膛,耳畔清晰地听着他有些急切令人心安的心跳。
渐渐地,就真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