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愣住了。
等等,他何必这么小心翼翼?不过就是把人吵醒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傅来英低头,看着程知礼的睡颜,恍惚了一下。这人即便睡觉的时候,眉头依旧是皱着的。
他忽然想起了昨晚。
程家打算把程知礼的心脏移植给知夏是真的吗?
傅来英14岁便跟着父亲纵横商场,眼力还是有的。他其实能看出当时程文彬心虚了。而他只是不敢相信对方身为父亲,为了利益竟愿意舍弃自己一个孩子的性命罢了。
那么,程知夏知道这事吗?
不可能不知道吧?
想到这里,傅来英的心沉了沉,那股子对程知夏的眷恋喜爱都跟着淡去了。
怪不得程知礼恨意弥天,怪不得他要用尽一切手段复仇。
当然,傅来英理解归理解,却很讨厌自己被利用。
他堂堂傅氏的继承人,从小到大几乎从未有过挫折,但程知礼却让他第一次品尝到挫败的滋味。
傅来英莫名很想叹气。
他抬手,食指指尖点在了程知礼的眉心,似是想将那皱纹抹平。
日上中天。
每到周末,程知礼都会去凤霞里。
今天是周六,按理他早该醒了,但也不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床太软,他竟然睡到大中午才醒来。
“嗯——”程知礼婴儿似的蜷成一团,闭着眼不想起床。
“醒了就放开我。”傅来英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
程知礼一愣,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跟傅来英连体婴一般紧紧贴在一起,而他那双手跟粘了502似的牢牢抱住傅来英的腰。
程知礼呆了几秒才松手。
唔,原来他喜欢抱着东西睡觉啊。这习惯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思索间,傅来英已经坐起身,说:“我去洗脸。”
“哦。”程知礼应了一声,赤脚下床,忽然感觉脑袋懵了一下,腿一软就坐回床上。
傅来英正好站在床边,见他神思不属,下意识地皱眉:“怎么了?”
程知礼只是摇头。
妈蛋,该不会只要不跟傅来英做,就会一直贫血吧?今天他还要出门呢,要是晕倒在马路上那就好玩了。
程知礼心里吐着槽,面上却淡定无比。
“你……”傅来英皱眉看着他,“你是不是生病了?”
“是啊是啊!”程知礼起身,笑眯眯地说:“其实我得了一种绝症!”
傅来英严肃了脸,抓住他手腕说:“跟我去医院。”
程知礼失笑:“傅总在关心我吗?”
“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对你负责。”傅来英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程知礼还能笑得出来。
难道……程知礼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所以才疯狂报复程家,想在死前毁灭程家吗?
傅来英想到这里,表情软了下来。
程知礼可不知道傅来英都脑补了什么,他闻言立即笑眯眯地说:“傅总要记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哦!其实我这种病傅总能帮我治好。”
“我?”傅来英满头雾水。
“是呀~”程知礼勾住傅来英一条腿,凑到他唇边低声说:“其实我得了不跟傅总做就会死的病呢~”
傅来英一愣,瞬间涨红脸,狠狠瞪了过去:“程、知、礼!”他意识到自己被程知礼耍了!
“哈哈哈!”程知礼一边放肆大笑,一边飞快跑进浴室。
傅来英望着他的背影,吸气,呼气,好容易才冷静了下来。
哎!
傅来英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自从遇到程知礼,他发现自己叹气的次数都增多了。
不过……
不是绝症就好。
傅来英哭笑不得,跟着走进浴室洗漱。
吃完午餐,陈妈将餐盘都端进厨房,餐厅里只剩下程知礼和傅来英。
程知礼撑着下巴,看着西装笔挺的傅来英,问:“今天周末,你还要去上班?”
“有个生意要谈。”傅来英神色冷淡。
程知礼也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挑了挑眉问:“我记得你公司里美女不少?”
傅来英不解:“所以?”
“所以要标记一下,清退某些妖艳贱货。”程知礼说着,起身在傅来英下巴上用力一咬。
“嘶——”傅来英吃痛:“程知礼你属狗的吗?!”
“哎呀没瞄准,本来想咬嘴的,你担待着点吧。”程知礼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又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要不你也在我脖子上来一下?”
“滚!”傅来英翻了个白眼,拿起公文包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