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来早受够她,“梁州,她有没有出入禁宫的腰牌?”
“启禀王妃,有的。”梁州终于明白他闺女为何对新主子那么恭敬,温柔贤惠不过是表象,或者说只有平王有此待遇。
燕来:“让她交出来。”
“我还没走。”王姑姑大声道。
燕来冷笑,“你没走更应当拿出来。我平王府不养喂不熟的狗!”
“你你——”
燕来冷着脸打断她的话,“别逼我动手。”
“动手?”王姑姑扫视一圈,“他们?”
燕来移向豆蔻。
“王妃……”豆蔻犯难,王姑姑可是她的长辈,教了她小一年规矩呢。
燕来含笑不语。
“好吧,好吧。”豆蔻撸起袖子,“王妃,奴婢不会让您失望的。只是她比奴婢高且壮,奴婢得找几个人帮忙。”然而她并没喊人,“姑姑,老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您——”
“好汉?”燕来打断她的话。
豆蔻朝自己嘴巴上轻轻拍一下,“说错了。姑姑,别给脸不要脸。趁王妃看在你伺候王爷一场的份上,东西交出来,自己收拾行李走人。等把王妃的耐心磨没了,我只能把你扒光扔出去。”
王姑姑的身体一晃。
“小心!”站在她身边的婆子连忙扶着她。
豆蔻:“你看看,我只是说说你就受不了。快把腰牌给我吧。还有你们,把进出王府的腰牌也给我。”
“我们,我们又没要走。”扶着王姑姑的婆子慌忙说。
豆蔻:“王妃让你们靠边站,你们为何不去?站在中间,不就是不想再伺候王妃。给我。”伸出手。
几个婆子看向燕来。
燕来抄着手,缩着脑袋,毫无仪态。可她比任何时候都像王妃。
那婆子犹豫片刻,松开王姑姑,双膝跪地就磕头,“奴婢错了,奴婢知错,求王妃恕罪。”
“我给过你们机会。你们不珍惜,怪不得我。”燕来站直,一股冷风钻进脖子里,顿时觉得求饶的婆子面目可憎,“这世上皇上只有一个,平王只有一个,但你们有千千万万。
“你们不是独一无二的,我身为平王妃,如今平王府唯一主人,看着你们膈应,为何要留下你们?我吃饱了撑的。豆蔻,快点!”
王姑姑干脆利落的掏出腰牌,“以为没了这个,我就见不到皇后?”
“你还真见不着。”燕来说着转向梁州,“写几份告示贴在东西南北四方,告诉长安百姓,她们是我平王妃不要的。再提醒一下四方守卫,她们以下犯上,被我赶出平王府。”见王姑姑一脸的不敢置信,“我看哪个敢放你们进去!哪个王爷敢收留你们!”
六年前,平王跟他三个嫡亲兄长关系极好。随着平王屡战屡胜,名气越来越大,骁勇善战的胡人都要避其锋芒,和几位兄长的差距拉开,甚至如今已稳稳压他们一头,三人便视平王眼中钉肉中刺。
然而并不敢伤其性命。除了皇帝不许,还有便是皇帝不止他们四个儿子。除了四个嫡子,皇帝还有四个庶子。皇帝虽然看中嫡子,但嫡子不成器,他也会选立庶子。于他来说都是他儿子,并不是什么外人的血脉。
嫡出不过是因皇后。皇后换一个,庶子一样是嫡子。
平王的三个兄长都不傻,平日里逮着机会就给平王使绊子,但要是后妃有小动作,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平王这边。
自家兄弟上去,有皇后盯着,平王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也不敢动他们分毫。换做旁人就不一定了。
搁在以往燕来把太后的人赶出去,那三位爷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然而平王此次是帮忠王善后,忠王府第一个不敢搭理王姑姑。
贤王向来聪慧,不会惹皇帝不快。
燕来是皇帝亲自挑的儿媳妇,顺王想给平王府添堵,也不敢在选这时候。盖因骁勇善战的将军都在别处,皇帝如今只能指望平王踏平北方。
王姑姑能不能想明白,燕来不清楚。但她见梁州一个劲点头,就知道他是明白的。
“豆蔻,还要我等多久?”燕来慢悠悠道。
梁州站出来,“半夏,把王姑姑的东西归置一下。”又指几个婆子,“你们把她们的东西收拾一下。”随后对账房说,“去写告示。”指着对面的几个较为伶俐的小太监,“你们跟宫门外的侍卫说一声。”最后指着家丁,“你们去贴告示。”
被点到的众人立即散开,各忙各的。
燕来见状很满意,但该敲打的还是得敲打,“梁总管不愧是府里的大总管,说话就是比我好使。”
“奴才不敢!”梁州慌忙跪下。
燕来见他这次没迟疑,跪的格外干脆,“谅你也不敢!”
“你是要逼死我?”王姑姑盯着燕来问。
燕来眉头轻挑,“我打死你,谁敢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