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大多数门阀士族都看不上寒门贵子,更别说普通百姓,甚至燕来这种在黑风寨长大的了。跟燕来说话,他们都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
平王和皇帝眼中有百姓,得益于他们常年在军营和普通士兵以及寒门出身的将领同吃同住,久而久之,对寒门的偏见才消除。
随着被世家掣肘,萧父想打破这种束缚,就必须联合寒门贵子。所以他会命平王娶燕来,重用寒门出身的将领,比如平王麾下的叶子良将军。
萧玫、萧淼等人从未去过战场,可以说都没见过血,便认为萧父能得天下,是他乃世家子弟,高人一等。从未想过萧父因得民心而得天下。以至于她们打心眼里鄙视燕来。
燕来如果在她们面前伏低做小,溜须拍马讨好,她们或许会睁眼看一眼燕来。然而,燕来非但没有,还冷眼嘲讽,她们如何忍得了。
皇后她对燕来不满,并不是对她本人,而是对她的出身。在皇后看来儿女娶妻嫁人就要找门当户对的,哪怕那个世家子不学无术,世家女彪悍跋扈,都不该从寒门当中找。
皇后又自认为她乃一国之母,大吵大闹,诋毁侮辱有辱身份。在初次见到燕来时才选择无视。
几次交锋下来,皇帝没叱责燕来,还提醒皇后对燕来好点,皇后虽不知皇帝为何那么喜欢燕来,但在有了对比之后,皇后依然不喜欢燕来的出身,也无法再无视她,毕竟燕来要给她当一辈子儿媳妇。
萧淼近来撺掇皇后废了平王妃,皇后便表达出自己的立场,她认为萧家人该明白,燕来不作死,没人能废掉她。以至于听到平王的这番话,皇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萧玫,你说她有娘生没爹养?”
“我没有。”萧玫不假思索道。
平王冷笑,随便指一个萧玫的丫鬟,“公主说了没?”
那丫鬟下意识看萧玫。
皇后看到这一幕心都冷了,“萧玫,你说的时候可否想过她是本宫的儿媳妇?”
“我没说过。”萧玫道,“我知道她是泽儿的妻子,可我也知道她配不上泽儿,泽儿值得更好的。”
皇后眉头微蹙,“泽儿和燕氏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
“皇兄糊涂,为了安抚黑风寨和宁阳百姓和燕家结亲,给她个侧妃足矣,竟让他娶燕氏,你怎么也跟着糊涂起来?”萧玫难以置信。
皇后顿时明白燕来为何要给她一巴掌,这种人她也想给她一巴掌,拍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石头还是浆糊。
“父皇糊弄,姑母什么都明白,为何这天下之主不是姑母,是父皇?”平王不禁搂紧燕来,似笑非笑看着萧玫。
萧玫张了张口,“我,我是女子!”
“古有妇好助夫安天下,木兰代父从军,女子又如何?在本王看来女子不比男儿差。”平王低头看一眼燕来,“我的妻子出生于宁阳小县,长于黑风寨,见识浅薄,堪堪十六岁就开了四家店,把长安所有商户比下去。
“姑母生于萧家长于萧家,自小便学琴棋书画,也曾读《论语》、《道德经》,又比我妻年长二十余岁,本王认为这样长大的姑母足矣把父皇比下去。你和父皇同姓萧,同样的出身还不如父皇,不是因为你是女子,是你蠢!”
蠢字一出,萧玫惊得瞪大双目。
燕来不禁抬头打量一番平王,即便知道这番话只是为了挤兑萧玫,也忍不住感动。
皇后只想笑,她家老四都能为了燕来收拾老三的小舅子,险些要了那小子的命,萧玫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诋毁,看来是真蠢。
“萧泽,我是你姑母!”好半晌,萧玫憋出一句。
平王萧泽点头,“血亲上你是,心底你从未把本王当成侄儿。但凡有一点,你也不会当众刁蛮你的侄媳。”
“我——”
“出什么事了?”
突兀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
燕来和平王转过头,看到忠王妃、贤王妃和顺王妃联袂而来。
“没出什么事。”燕来开口道。
顺王妃恍若未闻,直直地走到皇后面前行个礼,立即转向萧玫,“姑母的脸这是怎么了?谁打的?好大的胆子!”说着直视燕来。
燕来顿时明白她知道,便朝平王腰上捏一下。
平王低下头,不待燕来有所反应,亲了亲他的额角,交给我。
“我打的。”平王抬起头,“三嫂是不是要帮姑母打回来?”
顺王妃呼吸一窒,气焰顿消,尴尬地笑笑,“没有,我
只是问问。怪不得姑母脸上的手指印那么明显,也只是四弟有那么大力气。”
“我还以为你要打回来,或向父皇禀报呢。”燕来抢在平王之前开口。
顺王妃的神色僵硬,张了张口,转向皇后,“母后,这究竟怎么一回事?”然而却不给皇后开口的机会,“有什么事不能去椒房殿啊。母后,先去椒房殿,别让外人看笑话。”说着又瞥一眼燕来。
平王瞪眼。
顺王妃瑟缩一下。
皇后又想笑,老三媳妇这是图什么呢。
“萧玫,你是回去,还是随本宫去椒房殿?”皇后面无表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