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个好人。
但等着床装好了,老板用微信收了款后,却又说:“不过这床放了一年,保证一点甲醛都没有,随便怎么睡都安全。床垫也不用晾味,你把床套洗过了,保证就算婴儿睡在上面都安全。新的是好,但什么都没有家人的安全重要,是不是。”
徐天朗眨了眨眼,看向计扬。
计扬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大概是长相的原因,计扬的笑容显得特别的无害,殷红的嘴唇勾出弧度的时候,嘴唇也有些微微嘟着。
“确实是这样,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计扬说。
徐天朗第一次发现,他表哥笑起来就像是在撒娇,软软嫩嫩的。
家具店的人呼啦啦的又走了,计扬进屋捯饬了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就抱着拆下来的床垫套,放进了洗衣机里,路过的时候说:“家里的洗衣机带烘干的,洗过烘干顺带消了毒,晚上就可以睡了。”
再出来,计扬手里又拿着一块湿毛巾,这次没有说话的往屋里走,徐天朗却开口叫住了他。
徐天朗有点不自在地问道:“我可以做什么?”
计扬转头看他,继而笑道:“诚诚,你们今天没作业吗?”
“有。”
“去我屋里写吧,你那屋我还得收拾一下。”
“哦……”
计扬和大部分男人一样,都不太喜欢干家务,但自己穿进来的这个身体似乎有点洁癖,如果住在不干净的环境里,会浑身发痒。
新送来的床蒙着一层薄灰,旁边的书桌,包括空调里的过滤网,都得收拾。
闷热的初秋,稍微一动就是浑身大汗,计扬埋头忙碌了半个小时,衬衣几乎湿透。
走出去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徐天朗,计扬拨弄着仿佛水洗过的头发,进了浴室。
澡还没洗完,外面就传来说话的声音,计扬寻摸着是计丞诚回来了,也没理会。
但洗澡水一关,计扬就听见计丞诚扯着嗓子大喊:“我说这屋是我的就是我的!这是我哥租的房子,我爱睡哪里就睡哪里!”
计扬愣了一下,想起来计丞诚的屋里没空调,但徐天朗的屋里有,而且还有乳胶床垫,所以计丞诚这是看上徐天朗的屋了?
徐天朗声音小,计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计丞诚暴躁大吼:“徐天朗,你特么给我滚!怎么哪儿都有你呢!你不是有家吗?滚回你自己家里去。”
计扬头也顾不上擦,快速套上短裤,就冲了出去。
一开门就看见计丞诚拉着徐天朗的衣领往外拽,像头疯牛似的,眼睛都红了。徐天朗沉着脸,抓住计丞诚的手腕,被拉着一蹦一跳的往外走,才打上石膏的脚不敢用力,挣扎得手臂上的青筋都绷出来了。
徐天朗似乎想要攻击,但看见计扬出来,又放弃了。
计扬上去捏住计丞诚的手腕,手指在麻筋上一按。
“啊!”计丞诚一声惨叫,松开了手。
然后计扬手臂再一用力,反拧着计丞诚的手,就将他往墙上推。
打算故技重施。
昨天计丞诚没有防着计扬动手,所以吃了大亏,今天有了准备,怎么可能还被计扬抓住。
更何况还是在他的“天敌”面前被揍。
计丞诚用了狠劲,“嗷嗷”地叫着,疯了一样地挥手踢腿。
徐天朗都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计扬却在愣了一下后,不进反退,合身撞进了计丞诚的怀里,计丞诚被撞的闷哼一声,贴在了墙上,糊里糊涂的就被计扬抓住了手腕。
再一回神,双手再次被反拧着,蹲在了地上。
“哥!哥!”计丞诚吃了痛,又开始求饶。
计扬也不说话,手上一点点的用力,将计丞诚一点点的往下压,直至压得人双腿都跪在了地上,他才停下来。
赤果上身的男人,单手捏着年轻人的双手,居高临下地看过去,可爱的面孔透出冷硬的狠色,杏眼眯的狭长,一点点地继续施压,一边慢慢地问。
“还打吗?”
有水珠从他的发梢流淌下来,滚过雪白细腻的后背,那些细密散开的水珠像是一颗颗的水钻,闪着光。
但,眼前一幕刺激的徐天朗脸色大变。
表哥狠辣的模样彻底颠覆了徐天朗对他的印象。
这是他那个每天护肤,涂指甲油,不化淡妆不出门的大表哥!?
我现在一定在做梦!
计扬低头教训道:“你就这点本事?欺负一个受伤的人?你以为你真能欺负朗朗,他可是体育生,别以为自己小就都让着你,快道歉,懂礼貌。”
只是一开口,清润的声音依旧绵绵软软的,明明是威胁的话语,却透着一种软弱好欺,撒娇般的味道,瞬间冲淡了计扬雷厉风行将人揍趴下,控制住的恐怖手段。
但显然计丞诚是感觉不到计扬的违和处,他现在疼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血红的颜色从脸一路蔓延到脖子,大张着嘴发出断断续续喘不过气一般的声音。
徐天朗看不过去,开口:“哥……”
突然变得伟岸强壮的男人抬头看向徐天朗,嘴角微微勾着,但那笑意却没有传进眼睛里,眼眸漆黑,冷硬。
徐天朗瞬间就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
但男人却调整表情,微笑着说:“朗朗,别急,等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