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瑾对他的评估没错,他确实是个正义热血的人。
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毛铭宇被命运摆弄挣扎不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却视而不见,实在有违计扬的本性。
所以既然命运已经这么操蛋了,不如让他在这可怜可悲的命运轨迹上添加一点“变数”,说不定就寻找到了一条新的出路。
当然,变数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计扬也不知道。
或许楼瑾的升级路线会被影响吧,但谁说了“升级”就一定要打脸,互殴,斗的头破血流,鲜血成河呢
这样的“升级路线”,就算没有杀人,也沾染满手的血腥,坐在皑皑白骨的王座上,除非真正的心理变态,又有谁真的能够心安理得地享受。
都二十一世纪了,能不能做点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事儿啊谁规定的要发展自己的事业就一定要让对手倾家荡产,是不是完全可以和谐互助,共同发展,运用商业圈的原理一起做大做强,联合国内的企业与国外寡头对抗,占领国际市场的真正大蛋糕,这才是真正的强大啊
作者的格局限制了书中角色的发展路线,但计扬可不是大学生毕业的网络写手,作为曾经世界五百强的小高管,他的战略目标永远都是国际市场
“扬哥。”
没等想到更多,楼瑾的声音传过来,计扬中断思路抬头望去。
就看见站在走廊那边的男人正与自己的遥遥对望,漆黑的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野心和仇恨,像一头藏身在黑暗里的野兽,在等待狩猎的同时,自己也在担心着沦为其他人的猎物。
说到底,就连“男主角”本身,也是作者的“工具人”。
不是吗
计扬压下心里的感慨,脸上露出笑容,朝着楼瑾走了过去。
“来了。”
徐芝兰还是第一次来计扬租住的房子。
虽然她知道计扬说是要约束计丞诚,顺便再帮高三的徐天朗补习功课,但一开始她也只当大儿子说说而已,甚至还一度猜测计扬可能受到了计丞诚的蛊惑,帮他瞒着自己一起玩。
以计扬不过大四的年纪,也正是最好玩的时候,怎么可能在弟弟们的身上浪费太多的心思。
徐芝兰在过来前甚至考虑过将孩子们都接回家的可能。
走读不能在家里吗
学习不能在家里吗
三个孩子都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她才真正放心啊。
更何况计扬竟然还得了那要命的病
癫痫
对这个病名不陌生的徐芝兰却还是第一次去认真了解,什么叫做癫痫,又因为什么原因而发作,该看的书面资料都看了,该打的电话也打了,除了吓得她面无颜色以外,念头就只剩下一个不行,一定要把孩子们都接回家来
所以在得知大儿子发病的徐芝兰,开车在星夜下一路疾驰而过,踏着夜色来到了计扬租住的房门前。
没等敲门。
门开了。
听见动静来开门的计扬,站在门边上,对她盈盈地笑着。
徐芝兰仔细观看儿子的脸色,继而疑惑地蹙紧了眉头。
计扬的脸被玄关的灯照亮,面色健康,精神十足,不像是生病的样子,看见人亲热地喊了一声“妈。”
徐芝兰紧蹙的眉头并没有因此松开,伸手抓住计扬的手握了握,感受掌心里的温度,温暖干爽,恰到好处。
“怎么回事。”徐芝兰满心担忧,顾不上时间地点,抓着人便焦急询问。
“不都说了没事吗您怎么还跑过来一趟”计扬手上用力,将母亲牵进屋来,“下午不少检查报告都出来了,我一切正常,身体好好的。”
“不是说癫痫吗”
“又没确诊,您是医生吗别听风就是雨,没事。”
一句话戳到了徐芝兰的心痛出,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咬牙切齿地训斥“好好的谁愿意得病,咱们家都没有这个病史,你怎么会这么命苦,什么也不说了,跟妈回家,妈照顾你。”
计扬窝心地笑了,连连安抚道“您别急,先进屋休息一会儿,我们先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家里是没住的地方怎么的非得在外面租房子住,现在还莫名其妙得了,得了这个病,不用商量,我是一定要把你们带走的。”
“妈,来进屋喝杯水再说。”计扬并不争辩,只是软软地说着,将母亲彻底牵进了屋里。
“咔哒”一声,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