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周一再上学的时候,计扬没进大学。
毛铭宇和甄雪的事情已经解决,他自然不需要再跟着楼瑾在学校里进进出出。
而且他还需要知道,剧情还有没有反弹的可能,所以就更不能跟着楼瑾走了。
计扬最后一次将楼瑾送到大学门口,就像一开始那样,往路边一停,等着楼瑾下了车,他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隔着老远,还能够从后视镜里看见楼瑾站在路边上,傻乎乎的身影。
计扬忍不住笑了起来。
傻了吧
以为拒绝了我,我还会死皮赖脸地贴上去
美得你了
你叫我走,我走了,你再想叫我回来,抱歉,哥走远了
看,没了毛铭宇那些麻烦事,我连车都懒得下。
再见了您嘞。
计扬回到家里,乐呵的把计丞诚的生活用品都收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再把自己的屋里整理了一番,在床上盖了一张大床单挡灰,窗帘窗户关好,最后拿出行李箱,装上自己本就不多的生活用品,就要溜之大不对,去实习。
但是没走到门口,他又匆匆地跑回卧室,将抽屉里锁着的笔记本拿出来,仔细地放在行李箱的夹层里,这才放心离开。
计扬也没和任何人说,直接开着车就去了城郊。
从城里出来,上了高速,开上四十分钟,再下高速,就到了京城的十八环外,一处专门为他家这类实体业工厂划出的大片工业区。
早些年,京城的工业区就在现在南边的五环处,大片的工业生产带来了环境污染,国家花钱,将整片大厂区都迁到这里,至今已经有六年,而计扬的父母也被迫分居两地足足六年。
差一年,就是“七年之痒”。
看起来,这个“痒”也确实狂奔在路上了。
计扬这次过来,除了拯救濒临破碎的家庭,就是来研究一下他家产业的性质,以期找到更好的发展方向。
从高速路下来的时候,计扬就先后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他母亲感动地说“扬扬,不用的,妈妈已经想开了,只要你们还在妈妈身边就好。”
他父亲惊讶地说“马上就到还要在这里住下那行吧,来了先到我办公室里拿钥匙。”
计扬下了高速,又在省道上开了二十来分钟,沿途路过各种大大小小的厂房,才遥遥看见自家的蓝色工厂。
这一路大概花费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父亲计为民真要是跑通勤也未必跑不下来,却还是选择住在工厂的宿舍里,每周一回家一次,又或者两周才回去一次。
这也是为什么母亲徐芝兰坚信父亲在外面有了其他人的原因。
老婆孩子都在一个小小时车程可以赶到的地方,却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次人,哪个老爷们儿真能压住他半夜突如其来的骚动,要不是身边有了人,怎么可能不回家。
计扬在这一点上,也有些埋怨父亲。
他不久前才为朗朗和诚诚做过视频,当他将那些久远的资料从相册的最深处找到的时候,也看见了郎才女貌的一对年轻夫妻,曾经也恩爱缠绵过,为了孩子们的到来有种庆幸,心怀感激过。
然而时过境迁,待得容颜老去,往日种种皆纷纷淡去,只剩下一个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维持家庭的大约只有那一点点的责任感,以及维持下去的习惯罢了。
计扬也短时间也想过,父母有没有可能离婚,而自己调查的真相,究竟是否会将这个家真的破坏分裂,又或者自己该选择隐瞒所有,只为了这个家保留一点最基本的体面。
想的太多,却找不到答案。
所以计扬不得不过来。
他必须亲眼看见了,确定了,然后再深思熟虑地思考过后,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视而不见更不对。
就像身体的病灶,如果放任不管,十年二十年后只会生长成可怕的肿瘤,夺走年老力衰的生命。
还不如撑着有一把子的力气时,快刀斩乱麻。
计扬将车停在工厂办公室楼下的停车场,下车的时候看了一眼那在阳光下盘踞的蓝色巨兽,看着苍穹上巨大醒目,由纯刚结构打造而成的四个红色“英圆制造”。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只希望一切都不如他想的那么糟糕吧。
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家,分崩离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