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潇洒啊
计扬没想到自己会喝那么多。
大概是太久没有和能够彻底放松下来的人在一起喝过酒了,和赵文静说说笑笑,不知不觉的一杯杯酒就下了肚。
挂了打给楼瑾的电话,计扬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行了,没有后顾之忧了,今天舍命陪美人,咱们不醉不归。”
赵文静喝的正高兴,状态格外的亢奋,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很大,“不是吧,你喝个酒还要和楼瑾请示你们俩个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能不能正常一点啊”
计扬正色解释“姐姐,说话要算话啊,我答应陪楼瑾取石膏的,明天去不了总要提前告诉人家一声,这叫言而有信。”
“得了吧。”赵文静哼哼冷笑,“我看你是被人吃干抹净,心甘情愿付出了啊。”
计扬受不了的苦笑,就像楼瑾总是认为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一样,赵文静也始终坚定地认为他和楼瑾之间有点什么。
每一次的质疑,他都认真地解释,偏偏就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的话。
“计扬,你和楼瑾”
这不,就连罗辉都被赵文静干扰,对他和楼瑾的关系生出了疑惑。
计扬摆手“算了,不说了,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早晚得叫你们知道,我计扬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赵文静“啧啧啧。”
罗辉没说话,只是睁着那双醉意浓郁的眼看着计扬,像是要从计扬无奈的苦笑深处挖出那点真相,显得固执的有点偏执。
好在这个时候,他们要的烧烤端上了桌,孜然、芝麻、花椒、辣椒的香味再裹上木炭烧着后的浓香,汇聚成世上最好闻的味道,摧枯拉朽的扯断了大家的理智。
抓起一串,埋头就吃。
等着缓过神来,酒又喝了半瓶,计扬故意忘记了之前的话题,反而看向罗辉,问道“之前在厕所,你说咱们不是第一次出来喝酒,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我和你喝过酒了”
罗辉面色一僵,欲言又止。
赵文静睁大眼睛“你不记得了”
计扬困惑“该记得什么吗”
赵文静说“我带你参加过罗辉的生日趴啊,前年,好像就是前年吧,冬天的时候,我记得还是圣诞节过后,你想想,有没有印象”
计扬愣住,快速地搜索记忆,然后终于艰难的从角落翻检出了这段和“主线剧情”,“家庭关系”,“友情关系”毫无联系的记忆。
他指着罗辉的鼻子说“想起来了,那天是在童话ktv对吧是你生日啊老天,对不起啊,那天屋里太黑了,我都没太清楚你的脸,我还信誓旦旦的说咱们之前不认识,这就尴尬了。”
赵文静撇了撇嘴“你心真够大啊把我气得半死,知道现在想起还不痛快,你倒是忘记了个干干净净,这没心没肺的也好,忘记了就不会难过。”
赵文静说道这里停了话题,眉心瞬间蹙紧,拧出一股锋利的杀气,但转眼间她又将这些外放的情绪收敛,拿起酒杯对着计扬举起,笑道“不说了,喝酒,吃串。”
计扬想起了这件事,自然也就想起了那非常不愉快的整段记忆。但比起赵文静的避而不谈,小心翼翼,计扬却颇有一种在一旁看戏的感觉,只是体念赵文静的担忧自己的情绪,碰着酒杯说“好的,不提了,喝酒吃串。”
“我可以抽烟吗”一旁安静了许久的罗辉似乎被触碰到了某种情绪的敏感点,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说着话,已经将烟摸了出来。
在得到了计扬和赵文静的许可后,他低头为自己点上了一支,一口一口地抽着,一言不发。
赵文静放软了声音,说“虽然已经说过了,但还是想要再说一次抱歉,搅合了你的生日趴。”
罗辉吐出一口烟,摇头“没什么,我遗憾的可不是这件事,倒是我那些同学说的那些话太过分了,我之后也没再和那些人来往过了。这事我也很抱歉。”
“算了,道歉来道歉去的也没意思。”说着,赵文静的视线落在罗辉的手腕上,说,“之前就觉得这个手表眼熟,好像是计扬送你的生日礼物,还是我们一起去挑的呢。”
罗辉像是被烫了一下,烟灰猛地从燃烧的尽头掉落,从他的手背一路滚下,滚过手腕上的表,在桌子上砸落成了好几块。
他下意识地摸上了手表,然后看向了计扬。
计扬的表情又瞬间的茫然。
说实话,过去的记忆那么多,犹如大海一般充斥在大脑的深处,他能从关注点以外找到那段记忆,实在是因为那次经历实在太不愉快了,所以才会那么快想起来。
可要说是在这之前,自己当时究竟送了什么礼物,就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计扬明显的迟疑和茫然,像是针一样扎进了罗辉的眼睛里,他的手再次摸过那熟悉的形状和轮廓,神经质一般的一遍又一遍。
直到反应过来的赵文静开口解围,道“也对,那件事也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想不起来就对了,咱们扬扬只要想起那些快乐的,每天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就对了。”
一句话,将那即将翻涌而出,失控的环境稳定了下来。
罗辉调整表情,一边捂着腕表一边笑道“是的,这件事就别提了,说点别的吧,开心的。”
计扬点头,开口说道“差不多,吃完就回去吧,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没事,文静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还好啦,反正就是去翻资料,在家里也能做。”
“可你喝的醉醺醺地回家,我可不好向阿姨交代啊。”
“行了行了,知道了,喝完这杯咱们就走。”
剩下的酒喝的不快不慢,当计扬放下酒杯喊出结账的时候,在烧烤城的外面,一辆网约车缓缓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一个脚上打着石膏的年轻男人。
他从烧烤城的正门走进去,视线落在一个又一个的招牌上,和记忆里那张照片模糊的背影做着比较,浓郁烧烤香味完全无法阻止他寻找目标的执着,无视着来自街道两边的揽客声,往着深处慢慢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