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唧呱唧。
这段剧情里,楼瑾不是一直独来独往,尤其处理这些遗产的时候,心理历程尤其复杂,在作者的笔下,就像是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不但情绪低落,甚至还充满了攻击欲和同理心……这两个截然相反的情绪同时出现并不算BUG,在人的心情大起大落不稳定的时候,当然更容易感受别人的痛苦,以及更容易暴怒。所以,很清楚自己心情不好的楼瑾,按理来说在这个阶段,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和任何人太过接近的。
这就奇怪了。
呱唧呱唧。
反常即是妖。
计扬咽下扇贝肉,警惕地问道:“你确定要我陪着你?”
楼瑾困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计扬想了想,说:“我见你一直不谈自己的事,以为这些事不适合外人参与,所以……害,你如果觉得我可以帮上忙,明天陪你跑一趟就是了。”
“谢谢。”楼瑾显然今天的心情复杂,情绪难以控制,话也比平时多了太多,“我那些事不是不谈……只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不过就算我不说,估计你七七八八的也知道了不少,谢谢你一直没有问我,但我想,我们不是朋友吗?或许有些事情我不该瞒着你。”
“……”计扬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楼瑾会相信他们是朋友吗?
楼瑾是不是真的相信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不相信自己和这种城府极深的男人能够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
会拿出来说,估计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吧,所以要在最后发挥一把剩余价值。
楼瑾又说:“其实我和毛铭宇的矛盾,并不仅仅甄雪那么简单,我想你也能够看出来,如果只是争风吃醋这件事,以毛铭宇的出身,还不至于这么疯狂到歇斯底里的程度。我呀……就像你第一次见我那样,被人堵在网吧的厕所里暴揍,其实很狼狈呢。
我无时无刻都处在一个不安全的环境里,有人就是容不下我。哪怕他已经高高在上,哪怕像条巨龙一样盘踞在天空上,依旧将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家伙视如仇敌,恨不得将我泯灭成渣,永远消失。
但你也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他陷害我的父母,夺走我父母的股份,甚至在我父母离开之后,依旧畏惧着我,用着各种下流龌蹉的手段将我从那个家里撵出来。更可笑的是,我的那些姑姑叔叔为了自己能够多拿上哪怕百分之一的股份,视而不见那个人对我实施的各种手段,甚至对我的求助声视而不见。
计扬,我现在啊,真的很惨呢。”
“……”计扬只觉得越来越恐怖了,那个手段狠辣,城府极深的楼瑾,竟然在和他哭惨!?
妈呀!
难道这次楼瑾打算算计自己去死?所以才会连自尊心都不要了?
楼瑾苦笑着,摇晃着酒杯,眼眶有些微微的红润。
“其实我也不想说这些的,甚至在坐在这张椅子之前,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吃上一碗海鲜炒饭,然后有个朋友陪我喝上一杯就够了。”
“但我想,你说的没错,我心里藏了太多的秘密,有太多黑暗的想法,和你这种天然光明,人生顺遂的人不一样,你看不懂我,所以你警惕我,甚至……误会我。”
“我觉得应该改变一下自己总是想得太多说的太少的习惯,所以我把这些都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多想,我是真的将你当成朋友。”
“呃……嗯……”计扬想了想,“是挺惨的。”
楼瑾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并不满意他这样的反应。
计扬绞尽脑汁,思考楼瑾突如其来的变化,以及自己应该做出的反应。可惜时间太短了,他无法做到真正正确的分析和回应,干脆拿起酒杯,说道:“我都知道了,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接说就是,干了这杯酒就是兄弟,不说两肋插刀,也要尽心尽力,来,喝酒!”
“……”楼瑾看着豪气云天的计扬,深深的,深深的,蹙了眉。
他将酒杯拿起来,撞上了计扬的酒杯,看着对方真的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计扬,你,嗯……是实习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计扬喝下满满一大杯的啤酒,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滚落胃袋,让他的浑身一个激灵,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我艹!
我崩人设了?
计扬看着楼瑾困惑的表情,讪笑:“感情不在做朋友嘛,朋友不就是兄弟,一样,一样的。”
“……”楼瑾看着他,好一会才轻轻点了一下头,将举了半天的酒仰头喝了下去。
就像是被冰冷的液体刺激到了肠胃,楼瑾的表情在某一瞬间甚至有点扭曲,放下酒杯后低头吃着面前的炒饭,一勺一勺,规律的呈现出一种机械般的质感。
计扬摸了下鼻子,也有点心虚,干脆闭上嘴,埋头吃了起来。
两人没再说话,酒倒是一瓶瓶的打开喝空,计扬又要了些烤素菜,等着这些吃完,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就算在这样的夜宵城里,这个时间的客人也不多了,街上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些醉酒的人在街上游荡。
就在计扬忍不住打哈欠的时候,楼瑾终于开口说道:“走吧,回去了。”
等了这么久,剧情终于要来了!
计扬一个激灵,瞬间精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