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扬和楼瑾并肩走在大街上,手里还提着协会的袋子,身后有人喊他们,转头看去,是大会的工作人员。
“楼总,计总,你们会费还没交吧?入会六百,每年会费一百,可以扫二维码哦。”
计扬被逗笑:“还有会费啊?要是不交呢?”
这位女性工作员笑眯眯地说:“商业联盟的作用可比单打独斗大多了,况且我们协会还有倪芹倪总,那么大的一个平台可以帮助大家,做软件的技术是很重要,但市场更重要是不是。”
计扬看着对方摇晃着手机上的二维码,哂笑。
刷了二维码,付了款。
看着对方心满意足离开的背影,对楼瑾笑道:“倪总成了咱们全村的希望,况且七百块钱的会费都交了,你怕不是要过去坐坐?”
楼瑾看着计扬。
计扬正色又说:“你和倪总见面,记得带上我,你不是搞市场的料,让我和倪总建立一个基本的关系,她的平台对我们的软件推广至关重要。”
楼瑾想想:“好。”
一路无话,两人回到公司和员工一起吃过工作餐,大家就放平了电脑椅稍作休息。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楼瑾敲击键盘的声音。
他上午开会耽搁了进度,下午又要去学校上课,正在赶进度。
计扬独自躺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拉开了支脚躺平,却怎么都睡不着。
满脑袋都是倪芹登场的事情,要不是他爸打来电话,他都快忘记上午那茬事。
计为民在电话里说:“怎么想着问这件事?我都记不起来了。”
计扬说:“您要是再晚点,我都快忘记了,等等啊,让我找找情绪。”
计为民说:“我翻了微信的聊天记录,那段时间楼瑾时不时的就发我一些进度报告,倒是挺勤快的,你老实告诉我,那段时间楼瑾是不是在追你。”
“啊?”计扬的情绪真的不连贯,他脑袋一片混乱。
计为民在电话里说道:“我只知道,热恋期的时候才会出现千里追人这么一件事,正常的时候谁干得出来这种事。”
“爸,你……”
“听我说完。”计为民继续说道,“我会支持你开这家公司,现在想想,要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也不会那么快的下定论。”
“您这是又反悔了?”
计为民想想,说:“我是反悔了,但和钱没关系。”
“什么意思?”计扬坐起身来。
计为民说:“你说楼瑾家里出了变故,是东方集团的最大股权继承人,又说他这些股权被冻结,拿回来的可能性很低。你知道吗?你说这些的时候我心里是平静的,我们计家就是个小企业家庭,和东方集团天差地别,楼瑾的父母活着,或者继承了那么大的一份财产,我自然是……”
“躲得远远的?绝不巴结奉承?”
“……”隔着电话都能“看见”计为民爆血管的表情。
计为民咬牙:“我是企业家,追逐资本是本能,他楼瑾要是真的有那么多的权利和财富,我为了厂子的上千号人,低头巴结个才成年的小男孩也是我的责任。但是我再低头,再谄媚,也不会把我儿子送出去!”
“在利益的关系里,我坦然接受一切,但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为了一点钱,损害我家人了一丝半点。”
“他楼瑾当时要是真的有钱,你们这公司我一毛钱都不拿,让他自己拿钱去!”
“……”计扬眼珠子转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计为民又说:“计扬,咱们家就是京城着千千万万家庭里最普通不过的家庭,或许在南方小城可以找到优越感,但在京城里连个名号都算不上。”
“真正站在顶端的是这些掌控着财团的豪门,甚至可以左右政局的影响,改变无数老百姓的生活的存在。”
“计扬啊,现实不是童话故事,门当户对不是开玩笑的,要是楼瑾还是那个楼瑾,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计扬听到这里,眉心缓缓舒展开来,大概知道了他父亲的意思,心里渐暖。
计为民果然说道:“就是因为楼瑾落了难,我才愿意支持你们,拿出咱家的钱和魄力告诉楼瑾,在你们的关系里,双方是平等的。”
“但那时候我没想过楼瑾在海市还有那么多东西,而且那些资产会是全部吗?他还有没有更多的?我不想杞人忧天,但计扬,全家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哪怕是和普通人来往,都要面对来自社会的责难,更何况他是楼瑾。”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不想受伤,就随时做好分手的准备。一段感情哪怕再浓郁,也有变淡的时候,楼瑾或许早晚要回到他该去的地方,到时候你确定他会带着你吗?”
计扬放轻音量,对父亲说:“爸,让你担心了,我知道……”
“算了。”计为民憋了那么久的心思,被他一股脑的倾诉出来,现在渐渐冷静下来,只说,“计扬,你从小到大都太乖太听话了,这次听爸的,给自己稍微留点余地,知道吗?”
“好。”计扬点头,想着父亲看不见,便又说,“我会记在心里的。”
计为民“嗯”了一声,“就这些吧。”
电话就挂了。
计扬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盲声,心里思绪翻涌,一波接着一波。
好半天,他回过神来。
嘿!该说的没说,不该说的却说了那么多,正事,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