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身体里种着新生的太阳,把把的火苗揣在心窝里收不住。这天刚下过一场雨,假日里在路巷里嬉闹的声音都没了,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屋里窗帘拉得密密实实,窗户留了个缝给屋里通气。
许恣后腰挨着书桌,一阵气儿从窗帘底下钻进来,衣摆下那一节顿时起了鸡皮疙瘩。郁侃半搂着他,手臂伸长,从窗帘底下钻出去,摸到窗板,把那处缝也堵上了。
他们本来也没指望亲一下松一下能单纯多久,双双扯了对方的裤带。
郁侃偏过脸去,在许恣的侧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挨着他的这个人儿气息不稳地松了劲。郁侃眸中划过丝笑意,伸手把桌面的抽纸勾进手里。
因为种种原因房间里没开灯,门也关的严实,还上了锁。在一个除了他们两以外没有第三个人的屋子里面进房间还上了锁,就差把居心不良四个字大大地刻在脑门上。
郁侃一连抽了很多纸巾,在自己手上随意擦了擦,就去擦许恣的手。
许恣被抱着坐上书桌,他在忽然升高的视野中随意张望,眸光在眼睫的缝隙中垂下去,一只手被抓着,另一只拉了拉窗帘,把那处缝隙又拉开了。
他整个人有些忽然蒸腾的懒洋洋,像那只吃饱就睡的奶猫。
他们太熟悉对方了,事后连客套的环节都没有。郁侃把自己亲手推上去的衣服一点点扯下来,慢悠悠地问了一句,晚上想吃什么。
一旦存了腻歪的心思,天亮至天黑得过程快的可以忽略不计。周末许恣家的邱阿姨来了家里,一大早推着吸尘器忙前忙后,两个大小伙子不好意思白白看着人家干活,一人拧了一块抹布跟在邱阿姨身后走。
平心而论,两个少年干过的家务活不少,不说多精细,但至少不是捣乱那一卦的,但邱阿姨看见他们两在屁股后面跟着就浑身不得劲,一下说这个抹布水没有拧干,那个抹布没有洗干净,最后撂下吸尘器往他们两面前伸手一推:“今天又没下雨,赖赖在家做什么哩,小侃带你两出去玩。”
说着还从刚收拾下来叠过还没来得及放回衣柜的衣服里拿了两套放郁侃手里。
许恣默默抢回自己的衣服。
邱阿姨自发给他们收拾了一个小包,从冰箱拿了几块果冻放进去,双双给送出了门。
郁侃站在路中间,对果冻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
-被赶出门玩了
立刻引发了一群被家长关在家里学习的朋友们联名声讨。
郁侃给许恣看,他们两没走出多远,就站在门口乐。邱阿姨忽然开门追出来,给他们两一人多拿了件外套。
这天进入换季是一天一个温度,邱阿姨送衣服之前他们两不觉得有什么,邱阿姨衣服塞他们手里,他们两齐齐打了个哆嗦。
郁侃就在这个哆嗦里面想起另一件事,他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许恣的爸爸了,那位先生跟他家里那两位大忙人有个本质的区别,都是在外地工作,但是许恣家老爸每个月会回来一次,许恣更小一点时,那位是每周定时定点打电话,深怕有一次漏打了许恣就不喊他爸了。
听说小孩子认生记性不好,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人连喊爸妈的都会忘记,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郁侃刚上小学的时候乍然碰上到学校来接他放学的郁明源虞露两个人,特别机警地跑回安保室报警,警察看见户口本时那反应他现在还记得。
郁侃忽然想起这件事,就顺着枝杈回想,发现许恣连提到他的次数都少了很多。
那阵风跟号角一样拽着气温往下坠。
返校时候跟着一箱箱书回学校的还有一大袋接着一大袋的厚衣服,住校的学生苦着脸把东西往楼上搬,早点弄完的男生还会自告奋勇到女生区帮忙。
女生的东西夸张很多,厚的衣服漂亮的衣服里面穿的外面穿的,复杂地综合成一个个沉重的箱子。
理科班男生多,帮帮忙就全上去了,一些文科班的姑娘内敛地走过来。
江潮纳闷地说:“既然知道搬不动,为什么还要拿那么多东西?”
几个姑娘登时红了脸。
陈祥过来一看,这里面他相熟的还不少,于是招手喊郁侃,一边拍拍江潮的肩膀,小声说:“你知道你为什么老是追不到人吗?”
“靠。”江潮说,“我也出了不少力啊!”
陈祥没理他,晃悠悠地走到郁侃身边,挤眉弄眼说:“陈晓她们来找人
搬箱子,我看这波都是你的,我就不帮忙了。”
郁侃正跟许恣说话,忽然被他这么一戳还没反应过来,顺着他视线看过去那边几个以前班上的女生踌躇地站在那。
郁侃一愣,顿时觉得旁边的视线刺了许多。
我,操。
他猛地转头。
许恣平静地看着他,眉毛一挑:“喊你的,郁侃哥哥。”
操。
操操操!
“与我无瓜!”郁侃比着口型。
郁侃伸手一抓,刚勾住陈祥的裤子,差点给他一把薅下来。
“卧槽!”陈祥连忙抓着裤子回头。
郁侃盯着他:“把话给我说清楚!”
“说什么说……”陈祥一边使劲一边扭头,“我要说啥啊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