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太尴尬了,跟他心里想的一模一样,唯一好些的地方是现在他被傅祈砚抱在怀里,所以不用去看傅祈砚是什么模样。
当然,傅祈砚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开始懊悔,要是先前没让周岁寻听到自己跟傅史德说过什么就好了,这样现在他还能说些场面话出来。就算周岁寻是不是金尊玉贵的小皇子,单是为了他的能力,傅祈砚都保证会好好对待他——更不用说傅家还需要他在整个贵族阶级中站稳脚跟,至少在这个目的达成以前,傅家都会对尽可能对他好。
偏偏他当着周岁寻的面表达过对这桩婚事不是很满意的样子,眼下再想着补救显然是有些晚了。
难怪上次周岁寻都不愿意见他,即便到了房间,还要用大屏风将他们隔开。
不过再想到上次,傅祈砚就顺着想到,哪怕是那样的前提下,周岁寻都还是给自己送了礼物——那水晶上全是周岁寻的味道,也许他就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提醒他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
傅祈砚又觉得,也许一切都还有补救的机会。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傅祈砚直白地问道,“在飞船里的时候你不说,我能理解。可为什么上次也不见我,还不告诉我?”
周岁寻之前也觉得自己这样隐瞒不好,可被傅祈砚质问,就下意识为自己辩解:“如果你有心,你上次就该发现我是谁了……”
周岁寻这么说也没错,傅祈砚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迟钝太多了,竟一直到今天才发现。
抱着周岁寻到了帝后的殿内,傅祈砚才将他放下,周岁寻光着脚落在花瓣里。
向帝后辞行后,傅祈砚就算完成接新娘这步了,接下去便是坐马车离开皇宫,带着周岁寻前往傅家打造的宫殿内举行结婚仪式。
周岁寻站着,而傅祈砚是单膝下跪。
帝后对这桩婚事没有任何不满,傅祈砚除了没有贵族的身份外已经是各项条件最适合周岁寻的人。更不用说傅家富可敌国,与他们结亲,对皇室而言也有不少好处。
帝后能说的无非就是那些官方的祝福说辞,让他们互相扶持互相照顾。
辞别帝后后,周岁寻又被傅祈砚抱着坐上了马车。
这时,宫人将半张面具递到傅祈砚手边:“请殿下为小皇子戴上吧,这是皇后的吩咐,小皇子的模样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看去了为好。”
傅祈砚没有立刻接过来,他先看了看周岁寻,似乎是在等待他的意见。
周岁寻下意识就差点顺从答应,只是想到从今天以后,他就要去到别的地方生活了——为终结父母对自己的提防担忧,他想自己已经将能做尽的事情都做完了,这面具就像是宫中层层将他围绕的枷锁,但现在他已经不想再被这些东西束缚了。
最后周岁寻说道:“不用,我不想戴,我的模样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宫人犹豫说道:“皇后也是为了小皇子考虑……”
周岁寻没等对方将话说完,又坚决说道:“我不戴。”
宫人将目光投向傅祈砚,但傅祈砚也没有将面具接过来。
毕竟之后要跟自己相处的人是周岁寻,而周岁寻又有他心心念念想要的能力,自然是周岁寻的看法更重要些。
傅祈砚道:“不戴面具,我们出发吧。”
两位都不答应,宫人只好退下了:“是。”
由十二只独角兽拉着的马车终于出发了,周岁寻跟傅祈砚并排坐着,这路上没再说什么话。
因为马车很快就会驶出皇宫,路边能看到的民众也渐渐多了起来。
周岁寻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但心头却没什么紧张害怕的情绪。前后有宫内最专业强大的护卫送行,身旁还是能力不凡的傅祈砚,周岁寻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
周岁寻的心情又莫名轻快起来,看着路两边围着的民众都在笑着冲他挥手打招呼,有好多人都在为了这件事情高兴,他也应该高兴,而不是愁眉苦脸的。
很快到了傅家,一下马车,周岁寻就看到了地上用花瓣铺出来的一条长道,竟从大门的位置一直铺到了举行婚礼的正殿。
要知道皇室婚礼上,即便是只用来踩的花瓣,那都是非常珍贵罕见的。
可皇宫里都只是铺在周岁寻房间跟帝后殿内的花,傅家却直接铺了一条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