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寻觉得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他缠着傅祈砚说要出来,他们就不会遇上这样的危险。现在可好,飞行器都坏了,他们还在一个陌生的星球,该怎么才能回去。
周岁寻想跟傅祈砚道歉,如果他不任性就好了,局面就不会变成这样。
但他还没说话,傅祈砚先道:“没事,我们能回去的。”
周岁寻不太敢相信地眨了眨眼,飞行器都这样了,他们还怎么回去?
他偷偷吸了吸鼻子,问:“真的吗?”
可傅祈砚的模样看上去很淡定,不像有假。等飞行器的火烧得差不多,他走了过去,从一堆烧成渣的废墟中拿出一个还完好无损的银色盒子,说道:“这是特制的通讯仪,一般烧不坏,我看看还能不能用。”
周岁寻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会害怕很正常。
但这么多年来,傅祈砚遇到这种事情的次数就太多了,飞行器也好,飞船也好,只要在太空行驶,就有遇上危险的可能。而且现在还是太平了许多,辐射生物最嚣张横行的那几年,傅祈砚都经历过太空中途化出原形战斗的事。
所以傅祈砚早就见怪不怪,只要能活着就很淡定了。
为了应对这种特殊情况,所有安全性能高的飞行器里都会装有这样难以损坏的银盒子。就是这回他们运气不太好,估计是撞下来的时候冲击力太大,通讯仪受到了一些损坏,有几个零件散落了出来。
好在盒子内附带修理工具,这种程度的东西还难不倒傅祈砚,花点时间就能修好的。
周岁寻不敢打扰傅祈砚,在一边看着傅祈砚修理。
他比傅祈砚心急,一直不见有什么进度,还是不安地问:“……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傅祈砚能够感受到周岁寻的紧张,毕竟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会紧张不安也正常。傅祈砚尽量安抚:“你不用担心,这个损坏不严重,就是我们可能需要走一走,这个地方没有信号。”
傅祈砚的沉着淡定给了周岁寻不少勇气,要是他一个人遭遇这种事,还不知会有多慌乱。
周岁寻小心翼翼地跟到了傅祈砚身侧,说道:“好。”
而傅祈砚一手拿着通讯仪,一只手伸到了周岁寻前面:“牵着我的手。”
周岁寻一愣:“啊?”
傅祈砚理由很正经:“这里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你牵着我的手,我比较放心。”
傅祈砚如此正经,周岁寻都不能不好意思。
犹豫了大概那么几秒,周岁寻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傅祈砚的掌心中。
傅祈砚的手掌很大,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相握了,婚礼的时候,他们就这样握过。
傅祈砚用力握紧了他的手:“不用怕,我会带你回去的。”
周岁寻的心跳莫名有些加速。
刚认清情况的时候周岁寻很害怕,但现在有了傅祈砚的保证,他就好像没那么害怕了。他说不上原因,就是觉得在自己内心慌乱自责的时候有傅祈砚这么一个冷静沉着的存在很令人安心。
明明都没什么进展,可他就是相信傅祈砚说的话,觉得傅祈砚能顺利带自己出去。
虽然这里是距离知更星最近的星球,但傅祈砚的记忆中,自己没来过这里。
不过他在外遭遇险境的经验丰富,只是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让他慌乱。
在附近绕了一圈,通讯仪都没有什么反应,傅祈砚决定换个地方:“我们换个地方。”
周岁寻很乖地应道:“嗯。”
但傅祈砚松开了他的手,还将通讯仪递给他,周岁寻疑惑傅祈砚是想要做什么,然后就看着傅祈砚在自己面前现出了原身——一只巨大威猛的狮鹫。
周岁寻第一次看到傅祈砚的真身,也是第一次看到活的狮鹫。傅祈砚的鹰翅可比自己的翅膀威风多了,更不用说他身躯强健,体型比虎族更大。
傅祈砚伏下了前身:“到我背上来。”
周岁寻的心脏怦怦直跳——毕竟他是第一次要骑狮鹫,而且这还是他名义上的丈夫。
周岁寻爬到傅祈砚的背上,一手抱紧通讯仪,一手抓住了傅祈砚的鬃毛:“我坐好了。”
下一秒,腾空而起。
傅祈砚的双翼伸开,大到不可思议。
周岁寻是会飞,可他从来没能飞到这么高的地方,在那一刻,周岁寻都要忘记他们正面临着什么样的难题,只觉得自由恣意。
就是这里的气候不好,越往里去天色越暗。如果傅祈砚只一个人,他大概就进去了,可还带着周岁寻,他不可能带着周岁寻冒险。所以还外层就降落下来,恢复了人形。
好在通讯仪渐渐有了微弱的反应,总体方向是没有错的。
看了眼时间,傅祈砚道:“这边的时间似乎比知更早好几个小时,现在已经入夜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往里去。”
周岁寻隐隐约约察觉到或许是自己拖累了傅祈砚,毕竟他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只能由傅祈砚保护,这时就将刚才没有说出口的道歉说了出来:“……对不起哥哥,都是我非要出来,不然我们就不会遇上这些事了。”
“你不用自责,最后决定带你出来的人是我,要真有什么事,那也该是由我来负责。”傅祈砚安慰他,“好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明天一定能回去的。”
任何星球的暗夜都隐藏着无法探知的危险,傅祈砚自己无所谓,但必须考虑周岁寻。不管周岁寻怎么想,他明白自己得为这次意外负全责,所以更不能让周岁寻受伤了。
他们在一棵树下休息,短短几分钟内,天色暗得夸张,而且气温下降很快。傅祈砚怕周岁寻冷,用响指在地上打出了火堆,还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周岁寻身上:“你先休息,不要怕。”
周岁寻并不害怕,他觉得有傅祈砚在就很有安全感。
他羡慕傅祈砚的强大冷静,觉得傅祈砚身上充满了力量安全,就连这么几句话都有能让人安下心的力量,他想坐得离傅祈砚近一些,甚至想靠着傅祈砚。
但才挪了挪位置,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他头上。砸疼了他不说,好像还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从自己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周岁寻被吓得不轻,下一秒又是尖叫。
叫到一半意识到现在这样不适合,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傅祈砚也被周岁寻的尖叫吓到,比起掉下来的东西,还是周岁寻的尖叫更吓人——他伸手将周岁寻脑袋上的东西拿了下来,是一只通身纯白的雀鸟:“你别怕,是一只鸟罢了。”
周岁寻看清后依旧缓了很久才让心跳平复下来,他哪里想到会是一只小雀鸟掉在了他头上,他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要把他吸起来了。
不过他从傅祈砚手里看到这只小雀鸟是受了伤,翅膀上有一道很大的口子,白色羽毛都被血染红。
小雀鸟看上去奄奄一息,啼叫声微弱,周岁寻从傅祈砚手上接了过来,毫不犹豫地为它疗伤。
傅祈砚第二次看到周岁寻在自己面前施展这种能力,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他好奇周岁寻是否清楚自己的能力有多珍贵——照理是该知道的,可单纯的小皇子对一切都好像懵懵懂懂,傅祈砚又觉得他不一定知道。
小鸟的伤势并不严重,伤口很快就在周岁寻的掌心里愈合,然后冲着周岁寻啾啾叫了两声。
“它说它是被大鸟啄伤的,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傅祈砚诧异:“……你能听懂它在说什么?”
“当然,因为我们是一样的。”周岁寻举着小鸟冲傅祈砚笑了一下,“它还说想跟我在一起,我要将它带回去。”
“这是什么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