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容并非毫无所觉。
雀以惜来找信使打架时,他上前几步,准备帮少女治疗脸颊上的伤口,结果神明的眼里浮现了绯红的碎芒。伪装失效在用神力。
雀以惜的手放到了背后,他也能闻出火味。
初次见面,无藏就故意掉了把刀,割伤了他的手,然后告知了他神格的残骸的事。
无藏还好,雀以惜倒是三番五次地明示他,一副恨不得替他猜出真相的模样。
他不是真的傻。
关于反叛者的人选,鹤容早已有了猜测。只是他怀着希望,希望两个“友人”迷途知返,放弃祸害世界他没有遮掩自己的武力值,亦是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实施计划前,总要除掉拦路石的。
他越灼目,反叛者们就越重视他。重视到一定程度,无藏便会先杀他,再开始行动。
那普通人就安全了。
鹤容逐渐理解了公良闻的话。
他确实不必急。
反叛者迟早暴露。以世界赋予他的武力值,他完全能等反叛者出动,再不紧不慢地抓人长鸣的存在,直接缩短了这一过程,确认了他的推断。
全是假的吗
鹤容感到茫然。
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每一次交谈,每一次欢笑,每一次互动全是假的吗
哪怕只有一点真实
他也会继续心怀期待。
公良闻设定的战斗天赋宠坏了他,令他获得了压制反叛者的信心。虽然无藏的刀可以划伤他,但反应得快,就不会出事。
再等等吧。
鹤容想。
他们一定会回头的。
“咚咚咚。”
疏宜年沉默不语。长鸣急得咬牙,正要劝他,便听见了敲门声敲得有点暴躁。
鹤容打开门。
门外的是信使。
少年拿了只笔,拎了本厚厚的,足有十厘米高的书,站在门侧。他没披兜帽,白发微乱,血红的眼睛宛如宝石,晶莹透亮。
难得的,信使没摆恶人脸。
他把书和笔递给鹤容“这两样东西,都有我的神力加持。厚的书,字才够多,可以在紧急时刻护住你。至于笔不会断墨,不易折。”
“需要帮助,就写字喊我。”
鹤容
“别问为什么。”
小监督开口前,信使便飞快地堵住了他的话,再粗声粗气地强调“我不是站队,我是还你的人情。一本书,一个要求,算我欠你的。”
长鸣
心里全是兴奋与激动,却非要板着脸,将自己推进混沌中立的阵营信使真的好难懂。
她十分不解。
疏宜年若有所思。
信使其实是个很直接的人他觉得植物神不该残害长鸣,就直接硬刚;不满火神质疑自己的能力,就果断禁言,导致被找上门揍;欠了监督者人情,就还
唯独面对监督者,信使会别扭。
不仅别扭,情商还跟受到了降维打击似的,话都不会说了。一张口便是阴阳怪气,不“哼”一声不舒服收了恩惠后,彻底哑巴了。
根本不肯单独找鹤容聊天。
真古怪。
水神回忆了一番信使的行为举止,抽丝剥茧,直指核心当一个人,会让另一个人变得怪异,缘由往往不是爱,就是恨。
信使当然不恨监督者。
那便是喜爱
被同族扒掉假面的信使看着鹤容。少年乖巧地抱着他给的书,被厚实的书页挡去了半张脸,余下的五官若隐若现,精致至极,多了几分半遮半掩的美感。
信使
他承认,这书太厚了。
可书不够厚,字不够多,怎么当护卫反正鹤容能把它存放于虚空理是这么个理,信使的内心仍旧不舒坦。他的视线一转,伸手一指。
“将书扔给水神啊。”
他毫无歉疚“监督者要有监督者的特权,偶尔压榨压榨手底下的神明,有利于促进关系。”
疏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