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开放了更大的权限。
功德不,应该是法典。法典相当于已经成型的软件,在另外两个基石的支撑下,有条不紊地管理着万物。
您要建立传送通道吗
“传送通道”鹤容愣了愣。
法典干脆地显示了通道的建立方法,再悠悠补充如今的您,可以压缩、折叠空间了,不必徒步奔跑。
如今的我。
鹤容没有深究这句话的意思。作为实操天才,他看着书页上的图片,以法则绘制出精细的纹路,然后往前一踏
时空跳转,景物变幻。
隔着迷离的光影,他望见了无藏。
偏僻的山林间,确实适合掩藏秘密。彻底绝望的嘉纳会躲进洞穴,战神亦把阵眼放到了深山。
鹤容离开通道,踩碎了干枯的枝叶。
“嘎吱”一声。
无藏抬起了头。
改造完鹤容的体质,公良闻顺手清理了他的衣物。出现在神明的视野里的少年,穿着洁白的衬衣、披着黑色的外套,散发着彬彬有礼的学生气,与初见时一样稚嫩干净。
由蓝色光点绽开的烟花点燃了夜幕。
鹤容捏着一柄透明的伞,抱着泛黄的、古老的书籍,在闪烁的火光中,伴随着细密的雨声,走到神明身前。
“奉世界之命”
“我来抓捕你。”
即使是宣战,他也流露着草食动物专属的乖巧和温顺,琥珀色的眼眸内一片宁静,似被风吹拂的麦浪。
摇曳着,安详着。
无藏看了眼他的胸膛,握住剑柄。
等同于半身的兵器遵循男人的意愿,化作纯黑的剑刃。他一言不发地冲出去,试图先发制人。
“嗡”
雨幕与空气皆被划破,剑光折射进鹤容的瞳孔中,令少年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他侧身躲过这一击,后方的大树便遭了殃。
“嘭”
树根断裂,砸入大地,激起碎雪。
鹤容舍弃犹疑,第一次完完全全地展现了自己那堪称变态的战斗天赋。他不怕疼,被改造后,甚至不会流血。
无藏仿佛在跟木偶搏斗。
每一道划伤,都会极速愈合。每一次被击退,都会立刻更正打法此刻的监督者,像是切断了知觉的杀戮机器,凭借着凶悍的兽性,疯狂地吸纳着神明的经验。
“砰”
无藏被踹到了岩壁上。
转瞬即逝的惊诧使他陷入了绝境。鹤容敏锐地揪住这个空隙,夺回了优势。少年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腹部补了一脚,将他踩进岩壁内,震得石块“哗啦啦”地掉。
“噗呲”
掌握了本源法则的鹤容凭空制造了一柄匕首,捅穿了神明的胸膛不致死,却足以废掉无藏的行动力。
血液溅到少年脸上,模糊了他的神情。
他的手臂上有条又长又深的伤口。但他一滴血都没流,宛如破了皮的布偶娃娃,被法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
无藏咳着血,癫狂地笑了一声。
“世界还是出手了吗”
“”
鹤容松开手,匕首随之消逝。他没有仔细打量战神,只是低声道“法典,告诉我嘉纳的位置。”
书籍破开虚空,悬浮着摊开往前走50米。我已经帮你解除障眼法了,你可以直接进去。
少年颔首,迈了一步。
“求你。”
鹤容怔住。
他的脸颊和衣衫本来沾满了无藏的血,是连绵的雨洗净了他的五官,驱除了掌心的粘腻感,舒缓了他的情绪。
少年怕自己心软,不肯直视无藏。
而那位冷淡又偏执的神扯住了他的袖子。
“求你。”
“战神的存在,给了我灵感。他是为了处理神代的bug而生,你是为了监察万物。”
比起生命体,无藏更像是个道具。
每个人都说,他是神代的守护者,是无数生灵的保险装置,是最强的后盾他本人亦认同了这些论调。
他诞生,不是为了游览世界。
仅仅是为了庇护一个精彩绚丽的时代,防止它被莫名其妙的bug毁掉神代陨落,他的存在便失去了意义。
诸神中,唯有他不受信仰影响。
纷杂的片段闪过鹤容的脑海。
他想起无藏倚着墙壁,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他,故意弄丢武器,等他上钩的画面。
男人不爱笑。
就算是笑,也是不含喜悦或轻快的,只是适时地扬起一抹弧度,增强情感的表达他不快乐。
一直冷冷淡淡的,仿若背了座山。
同时,他是孤傲的、不羁的。敢为了心里的夙愿拿成百上千条命去赌,敢与世界的运转规律作对,敢设计驿站的全部人。
鹤容没想到会听见这句话。
“求你。”
男人捏着他的衣袖,胸膛处的起伏因过重的伤势而变得微弱。无藏借着岩壁,艰涩地站起身,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