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清清哥哥？”林如雪不明所以。
戚清却没有接话。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脑中的信息。
他想起来之前入门的时候，老丞相一直在强调萧衡的名字，其实可能就是在暗示他……萧衡就是七皇子。
还有之前五皇子的试探，还有前些日子的刺杀。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坤君，何德何能让这样训练有素的刺客们追杀呢？
想到这里，戚清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大手揉来揉去，怎么都不舒服。
“清清哥哥你还好吧？”林如雪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怎么面前的人脸色苍白，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我没事。”戚清这才回过神，但是却也无暇顾及林如雪。“我有些事要回去，今日便不能陪你了，天色不早，还请雪儿先回去，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再找你。”
林如雪看戚清这模样不似作伪，像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于是也没有拖延，点点头便让戚清离开。
戚清从归远亭离开后带着清明驾着马车飞驰着往回赶。一路上他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只知道他想要回去同萧衡确认。
到了府里，戚清直接跳下车就往萧衡的院子方向跑，也不顾及有没有人跟上，他一路狂奔，推门便进入萧衡的房间。
屋里的人没有防备，反而被戚清撞个正着。
此时萧衡披着外衣坐在床上，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跪在地上，二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到戚清过来，萧衡神色有些惊讶，但是似乎并不在他意料之外。
“你先下去吧，回去传话，就说我会去的。”萧衡看得出来戚清有话要说，先挥挥手让侍卫离开。
侍卫点点头，这一次直接从正门离开。
这时候萧衡才抬头和戚清对视，他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竟然有两分心虚的味道，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就是……大梁的七皇子？”戚清正在冲动头上，他往前一步，直勾勾的望着萧衡质问道。
萧衡微微一愣，他其实以为戚清会问和林如雪相关的问题，毕竟他没经过戚清同意就拒绝了婚事。今日下午放戚清出去也是想让戚清把话说清楚。
如果戚清真的喜欢，把话说清楚，他其实没有立场拒绝的。
不过……其他的和他设想的差不多，怎么问的问题不对呢？怎么就突然扯到他的身份问题？
“我是……”萧衡犹豫了一瞬说道。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低头继续装作看书的样子，实际上完全看不进去，只是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怎么？”
这一句“我是”仿佛一道巨浪，直接把戚清劈得脑袋发懵。之前他心里虽然怀疑，几乎已经确定萧衡就是七皇子，但是还稍微抱着一点希望，希望他不是。
但是在萧衡这里……确定了。
萧衡……就是七皇子，也就是这本书的主角。他的任务对象，也是他名义上的小娘。
他像是个傻子一样被骗了这么久。
虽然一开始他对萧衡是有敌意的，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接纳了萧衡，已经真的把萧衡当做了家人。
但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戚清只觉得自己太可笑，这么久的相处都是假的，可能萧衡一直像是看小傻子一样看着他，糊弄他，看他出糗，却不告诉他真相。
可是他也怪不得萧衡，是他自己笨。明明有这么多暗示，他就是猜不出来。他不知道萧是国姓，也没有怀疑五皇子为什么要试探萧衡，也没有怀疑为什么有刺客暗杀萧衡。
那一瞬间戚清心头涌上无数种情绪，可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没什么。”戚清低着头，自暴自弃道。“是我太傻了，没认出您就是尊贵的七皇子。”
“你在说什么。”萧衡眉头微皱。他的直觉告诉他戚清的情绪不太对，但是他又不知道哪里不太对。他站起身来走向戚清，“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
“当初是父皇暗中授意戚丞相，让他帮我掩藏身份，所以我才以蘅夫人的身份潜入府中。”
“戚丞相缠绵病榻已久，他没什么牵挂，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怕你牵涉党争丢了性命，所以让我护着你管着你，莫让你惹是生非。”萧衡一想起老丞相来也略微有些伤感，不过还是干脆的把话说完。
“好，我知道了。”戚清冷漠的答应下来。
他并不是戚老丞相的儿子，但是经过之前短短几日的相处，也清楚老丞相为人不错，对他唯一的儿子也很好。
只可惜他鸠占鹊巢，白白的浪费了老丞相一片苦心。
“既然如此，你也并非是我的小娘。你虽然是抬进来的，想来名字也并未入我家户籍，也不必管我。”戚清感觉自己没由来的有一股气，也不知道到底气萧衡还是气他自己。“若到了你该回去的时候，便同我也没有任何瓜葛。”
戚清知道自己现在冲动得很，却不知道该如何控制住自己。
他觉得自己的身上热意盈盈，仿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出来，让他浑身都难受。
“你耍什么脾气？”萧衡不知道戚清到底在生什么气，在他看来他只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而已，不知道怎么戚清就开始生气。“过些日子我或许就要回宫，你莫要意气用事。”
“所以……你是要回宫才同我坦白的。”戚清的语气略微有些上扬，像是问句又像是肯定。
“是。”萧衡肯定道。
系统警告：尊敬的宿主！警告！警告！您面前的是本书主角七皇子，您还需要帮助他完成主线，请不要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请不要冲动！
戚清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理智了许多。
明明……萧衡也没什么错，他有什么可迁怒的？
“那七皇子先好好休息，恕在下先行告退。”戚清敷衍的行礼，没等萧衡同意便直接冲出了房间。
萧衡本来想追出去，谁知刚一动身肩膀上的伤口就有裂开的趋势，他晚了一步，再追出去就已经看不到戚清的身影。
只有一股淡淡的依兰花的味道留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