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再也不会有人给她糖吃,不嫌弃她家境贫寒。
现在她变美了,比詹昕琳更好看,可为什么谢涯还是要对那个贱-人笑詹昕琳明明已经有未婚夫,为什么还要勾-引谢涯?这么多年了,詹昕琳还要和她抢!
看着那团黑雾,冯诗韵忽然有些分不清,黑雾里的是詹昕琳还是季灵渠,她只知道他们都该死!
谢涯看见季灵渠被那团黑雾包裹住后,心跳加速,下意识想要冲出去,马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压低声音:“你做什么?”
谢涯转过头眼睛里满是担忧,梅疏彤在旁边安慰道:“放心,你老公的实力水墨都摸不透,不会有事的。”
听到梅疏彤这么说,谢涯高高悬起的心脏缓缓往下降,可只要没确定季灵渠安然无恙,他这颗悬着的心就始终无法安慰着陆。
果然,下一秒一点幽蓝的火星骤然窜起,化作熊熊烈火将黑雾包裹住,黑雾大惊失色转身就想躲回冯诗韵的身体里,可比它动作还要快的是季灵渠,幽蓝的火焰犹如一头凶残的猛兽出笼,电光火石间便将黑雾吞噬。
黑雾不断挣扎着,口中发出尖锐的惨叫,可那团幽蓝的火焰却比泥沼更无法挣脱,不断变大,然后将黑雾彻底包裹完全。
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和着白雾蒸腾,一只奄奄一息的赤狐掉落在地面上,它的身体抽搐两下,便彻底失去呼吸,化做一堆白骨。
伴随着狐妖死去,尚还沉浸在震惊中的冯诗韵,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来,她痛苦地抓住自己的脖子,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痒得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啊——”
她不断的用指甲去挠抓自己的皮肤,抓到皮肤泛起红血丝还不够,直到破皮,生生挠下一层皮也依旧停不下来。
她的身体像是吹胀的气球骤然干瘪下来,皮肤迅速衰老干枯,冯诗韵惊恐万分地看着自己如同老人的双手,瞳孔震颤,甚至因为极端恐惧的情绪让她的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嘀嗒……”
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冯诗韵几乎要神经崩溃,双眼爆凸,眼白被红血丝铺满,“啊啊啊——”
冯诗韵过于凄厉狰狞的惨叫声,让谢涯四人齐齐脚步一顿,借着不远处的一盏路灯,他们看见冯诗韵抬起脸来。
她的脸犹如融化的蜡烛,正在不断的往下滴落着蜡油,只是她往下滴的是一块一块的烂肉,她原本娇艳的脸庞,如今根本看不见立体的五官,她没有眉毛,没有鼻子和嘴巴,只有一双眼睛凸起,正绝望地凝视着他们。
在看见谢涯的瞬间,冯诗韵惊惧地抬起干枯的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她手指上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在路灯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瞬时间,谢涯仿佛被拉回到两个多月前,他从妖管局出来的那个晚上,他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当时他的眼睛被闪了一下,下一秒那个女人就消失不见了。
那个女人可能不是别人,正是冯诗韵,闪了一下他眼睛的东西正是冯诗韵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冯诗韵的诞生石。
因为认出来自己,所以冯诗韵选择了逃跑而不是对他下手。
谢涯的脑子钝了几秒,梅疏彤几人已经赶到冯诗韵身边,冯诗韵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嗓子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她始终不敢去看谢涯的脸,侧头贴着冰冷的水泥地,滴落下去的烂肉在地面上汇成一滩烂泥。
马速正在一旁给于队那边打电话,水墨神情有些慌张的对梅疏彤说:“怎么办?她邪秽入骨,要死了。”
“不能让她死,她身上还背着好几条人命,她要是死了这一桩桩案子,还有魏茜说的那个淫-窝可就没了着落。”梅疏彤的语速非常快,足以见得她有多么急迫。
“可……可是,真的救不了……”水墨因为情绪太过紧绷,眼睛里蓄起了水雾。
梅疏彤突然转身对季灵渠说:“你能救她吗?”
他们刚才已经目睹季灵渠杀掉那只狐妖的动作有多迅速,干净利落,实力碾压,怕是一并杀他们三个也是轻而易举。
季灵渠的力量太过强大,身份来历神秘莫测,梅疏彤眼下只能寄希望于他。
季灵渠垂眸冷淡地扫了冯诗韵一眼,“没救了。”
他的话无疑是给冯诗韵宣判了死刑,就连刚回过神的谢涯也心头一震。
谢涯蹲下身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冯诗韵,冯诗韵明白自己就要死了,她艰难地抬起手想要触碰一下谢涯,想要告诉他,自己喜欢他是真心的。
她的指尖触碰到谢涯的手背,忽然感觉到一股纯净的力量游走进自己的身体里,带着勃勃生机,刹那间,她有如枯木逢春,干瘪的身子,凹陷的内脏逐渐充盈,就连脸上的烂肉也停止了掉落。
冯诗韵不可思议地仰望着谢涯。
谢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他现在脑子很晕,像是贫血一般,冯诗韵触碰到他手背的地方有一道浅绿色的光芒正在闪烁。
“不……不行了……”谢涯像是被抽干了血,心脏干涸,双腿发软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季灵渠一把捞住他,手从他膝弯穿过,将人横抱起来,什么也没说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梅疏彤三人面面相觑,“刚才发生了什么?”
水墨将脑袋摇成拨浪鼓,马速目瞪口呆:“谢涯不是人类吗?”
“刚才那股力量好干净啊,我差点睡着。”水墨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梅疏彤虽然没直说,但她刚才在谢涯旁边,沾染到了一点谢涯的力量,顿时感觉像是吃了神丹妙药,通体舒畅。
大晚上在这儿蹲着也讨论不出结果,三人齐齐看向晕过去的冯诗韵,还是先把她送到公安局去吧。
“这是怎么了?”陆芳朝看见季灵渠抱着昏迷不醒的谢涯回来,快步走上前。
“力量使用过度。”季灵渠没有多说,直接抱着谢涯回房间。
将人放到床上,季灵渠长眉紧蹙,目光幽深。
谢涯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呼吸也很微弱,看上去像是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
他用尖锐的指甲在自己食指上划了一下,瓷白的皮肤破开一道口子,溢出猩红的血液,季灵渠将手指放到谢涯嘴唇上,谢涯没有丝毫反应,他有些烦躁地掰开谢涯的嘴,将一滴血珠滴入谢涯的口中。
谢涯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在昏迷中发出一声呻-吟,紧接着他苍白的脸迅速漫上一层血色,野火烧身似的灼热令他有些难受的蹬了两下腿,伸手去抓自己的衣服,季灵渠还未反应过来,谢涯就已经将身上的衣服捞了上去,露出一截精瘦的腰。
他的动作很粗鲁,乃至于后来季灵渠还瞧见了他衣衫下的两点红珠。
耳尖传来一阵烧灼感,季灵渠随即旋身,背对着谢涯。
陆芳朝正好慢吞吞地爬上来,和季灵渠四目相对,“大人,小涯他怎么样了?”
“喂他喝了一滴我的血,不会有事。”季灵渠故作淡定地说。
“这……何德何能啊,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陆芳朝弯腰冲季灵渠鞠了一躬。
“你来照顾他。”刚才的画面在季灵渠脑中挥之不去,他撂下这句话便闪身消失,没了踪迹。
陆芳朝早已习惯季灵渠的冷漠,如今季灵渠肯伤自己的身体,以血救谢涯,已经是千载难逢的事情。
他杵着拐杖走到床边,见谢涯露着肚子,脸色红润,不禁松回了一口气,伸手将衣服给谢涯拉下来,嘴里嘀咕道:“多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凉着肚子睡觉。”
“也不知道你这身体能不能承受住大人的血。”陆芳朝有些担忧地坐在床边。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谢涯了,一转眼那个小萝卜丁都已经长成大小伙子,陆芳朝替他盖上被子,沉默地注视着谢涯的脸,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咳咳咳……”陆芳朝捂住嘴剧烈的咳嗽两声。
谢涯热得不行,将被子蹬开,陆芳朝又给他盖上。
“外公,我热……”
听见他的梦呓,陆芳朝忽然记起谢涯的爸妈刚离开那段时间,谢涯不敢一个人睡,就睡在他脚那边。
酷暑炎炎,谢涯经常被热得满头大汗,家里只有一个老旧的风扇,转动时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没有太大用处,陆芳朝便在半夜用蒲扇给谢涯扇风,度过漫长的夏夜。
“臭小子。”陆芳朝拿起桌子上的蒲扇,一下又一下给谢涯扇着风。
沉睡中的谢涯渐渐停止翻动,唇角微扬,进入安稳的梦乡。
昨晚上警方的大动作惊醒了不少人,今早起来,走在路上的行人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
“说是昨晚扫黄,被抓了不少人,警察进去的时候,那些人正在办事呢。”
“我怎么不知道咱们这儿附近还有这种地方。”
“可别说,那些人也是够隐蔽的,住在附近的人都不知道,昨晚被警察抓了,大家才知道的。”
他们有所不知的是昨晚警方冲进去一举逮捕里面的男男女女,正在办事的男人们差点吓出后遗症,然而警方没让他们吓出后遗症,他们身上逐渐变得面目扭曲的女人们差点把他们吓死。
被逮捕的二十个女人无一幸免,当晚暴毙身亡,在场的那些男人竟然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以说是冯诗韵背后的人脉。
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
冯诗韵被抓后,因为身体原因被送进医院,她的命是奇迹般保住了,但是外貌看起来和八十岁老妪无差。
三天后她终于从昏迷中醒来,和警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见谢涯。”
“不见到他,我什么都不会说。”
说完这两句话,她便闭上嘴,没再说过一句话,于队这边没办法,只能求到谢涯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