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化完妆,房门就被一群孩子推进来,还有几个大人跟着进来。
不知是哪个大人说:“孩子们都到新娘床上躺一下啊!”
孩子们就跟疯了一样一窝蜂往喜床上躺。
连滚带爬。
化妆师在给我夹假睫毛。
我被这阵势吓得一抖,化妆师差点夹到我眼皮。
“不能动哦,不然等下夹到肉了。”化妆师是个南方姑娘,说话软声软语。
我说了句
抱歉,赶紧坐端正。
那群孩子在床上滚了一遍后,又不知是哪位大人喊了一句:孩子们都出来喝甜茶啦!
那群孩子又一窝蜂跑出新房。
被这阵势搞得。
我云里雾里。
唐士深走过来看我妆画得如何,我小声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又是什么习俗?
唐士深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说让孩子们的孩子气沾喜床,这样可以早生贵子。”
我听了,一头汗,无语:“……我肚子里已经有一个了。”
唐士深干笑了两声,说:“就图个吉利。”
我抿上嘴,轻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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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来滚床其实还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就像唐士深说的,图个吉利。
一群孩子们在外头喝完甜茶,几个好奇新娘子的小孩子又进来,左右打量我,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说这儿道那儿。
这些其实也都没什么,都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
毕竟是喜庆日子,有孩子在,会更热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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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说的是热闹。
不是闹腾。
闹腾到我的一枚戒指被某个孩子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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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我要戴首饰的时候。
昨晚我已经事先把金戒指金手镯放在同一个锦盒里,搁在化妆台上。
但现在要戴的时候,发现少了一枚金戒指。
这是不小的事。
婆婆和唐士深还有几个我不知道是什么辈分的女长辈,加上我,几乎把喜房翻了个底朝天。
没找到。
奇了怪了。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除了我,都把目光聚在化妆师身上。
那化妆师妹子个头娇小,被大家这么一看,脸一下涨红了起来。
大家虽然没明说,但都看向化妆师,这么明显的举动。
——是在怀疑化妆师吗?
我心下一咯噔。
这种场合……
在大家还没开口前,那化妆师妹子猛摇头,用那软气的声音说:“不、不是我,我没有。”
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委屈。
和那软妹化妆师相处快俩小时了,我心软,上前,和她说:“不是,我们没有那个意思,你……”
“阿妹,你口袋里是什么东西?”又不知道是哪个长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打断我和化妆师的交谈。
大
家又纷纷回头。
看过去。
一个中年妇女长辈蹲下身,从一个穿背带裙的女娃娃口袋里拿出装戒指的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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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被小孩子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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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度尴尬。
尴尬到过了这么多年我回想起来还会蜷脚趾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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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走戒指的小孩家的大人不在场。
几个在场的大人替小孩子和我和化妆师赔不是。
我抿着唇,尴尬啊,不知道说什么,转头和唐士深对视了一眼,那直男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叹气。
小孩子被吓哭了。
我从化妆台上拿了个花样小发夹给那小孩子别上,蹲下来,软声说:“咱们女孩子都喜欢好看的东西,你看,这个小发夹是不是比戒指好看?小发夹可以戴去学校给其他小朋友看,但戒指要长大了当新娘子了才能戴,阿姨我送你漂亮小发夹。”
那孩子许是被小发夹上的花朵吸引了注意力,吸了吸鼻涕,嗯啊着点头。
不哭了。
孩子不哭了。
我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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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人,真难。
连发火撒泼都不能随时随地来。
尤其是这种大喜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等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