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的店主觉得挺奇怪,不知道他那在农村的妈妈是不是找时间去烧了柱高香。
小小的店面,一天之内接待了两次当红爱豆,一次性俩。
他透过玻璃隔层往角落看了看,这回又多了个人。
保镖大哥正襟危坐,一副赴死的表情,对面坐着路夕。
贺钧潮则坐在他身后的另一张桌子上。
路夕严肃地从上到下审视他,然后开口道:“多久了?”
“什、什么?”保镖大哥战战兢兢地问道。
路夕冷冷地说:“跟踪我,监视我,多久了?上次的视频就是你拍的吧?是陆占阳让你来的?”
他一边压迫性地质问,一边考量陆占阳这么做的目的。
但越想越离谱,陆占阳起码现在是不希望他糊掉的,更不可能去在网上发布那种偷拍视频自毁名声。
保镖大哥回忆了一下,一五一十地说:“我跟了你两个多小时,从江滨大道开始,是小助理让我来的。”
路夕噎了噎,半天才道:“她是中间人?”
保镖大哥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得道:“对不起,路哥,这次没经过你允许就擅自跟着你,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路夕震惊地看着他,觉得他还挺厚脸皮。
“你以后也不用跟着我了,没这个必要,我不缺你一个人。”路夕没好气地说,“还有小助理,顺带也传达给她。”
保镖大哥傻眼了。
他身后的贺钧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转头调转位置在路夕旁边坐下。
路夕刚刚被撞了个正着,条件反射地想和他保持距离,他一坐到自己身边,顿时感到有些不自在。
贺钧潮却在他意图想往旁边挪一挪的瞬间,抓住了他放在水杯旁的手。
路夕一颤,抬头看向他。
保镖大哥也如同见了鬼一样,看看他们交握的手,又看看他们。
路夕刚想挣扎,就听贺钧潮道:“如你所见,我们的确是情侣关系。”
他开口的时候,路夕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被撞破了,掩饰完全失去了意义。
贺钧潮接着道:“所以你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他看着保镖,用眼神提示他。
保镖大哥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机灵地一把抓住,用手在嘴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说:“我、我一定严防死守、严守秘密,秘密在我在,秘密暴露我亡!”
他慷慨激昂,讲得唾沫横飞,路夕再次被惊到了。
这……也不至于吧。
贺钧潮做了个赞许的手势,说:“还有呢?”
保镖大哥眼睛一转,说:“以后我会继续尽心尽力保护路哥和您的安全,绝不叛党!”
路夕:“……”
他怎么听着像是洗脑大会。
贺钧潮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指门口道:“那么现在,你要干什么呢?”
保镖大哥今晚的智商瞬间飙上一百五,麻溜儿拍了拍领口残余的爆米花,推开椅子起身鞠躬一气呵成:“我这就滚,明天见。”
他一骑绝尘离开了咖啡店,路夕凌乱地坐在椅子上。
他看向贺钧潮:“这就让他走了?万一他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怎么办?”
贺钧潮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放心,他不是拍视频的人,那个人我自有打算。”
“你查出来是谁了?”路夕抓住了重点。
贺钧潮笑了笑,说:“还只是猜测,不过很快就会试探出来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这个保镖人不错,一看就是老实干活的,之前还因为对你粉丝太大声上过热搜,不过也是出于保护你的安全着想,这人可以用。”
路夕看了他一眼:“这么关心我的新闻呢,这种小事都知道。”
贺钧潮挑了下他的下巴,故意道:“那可不,我对哥哥上心的不得了。”
他难得叫一声“哥哥”,激的路夕浑身一热。
贺钧潮舔了舔了嘴唇,靠近他道:“那哥哥彻底消气了吧,今晚要不要和我住一起?”
路夕呼吸一乱,推开他道:“你明天还要去米兰,得赶大早的飞机,还是不要……”
他说着说着,就看见贺钧潮的脸垮了下来,一副失落的表情。
这一刻他居然感到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话锋一转道:“等你回来,你回来之后……我就去找你。”
贺钧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找我做什么?”
路夕移开视线,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做什么都可以。”
他肤色偏白,一旦脸红就十分明显。
垂下眼眸的时候,长长的睫毛铺展开来,像柔弱无力的蝴蝶翅膀,时不时微微颤动一下。
贺钧潮看着他的模样,忽然想到了那句诗。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