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谣开口道。
在听到钟文提到“森鲸骨架”之前,她本打算是带着陆唯澄一走了之的。
但是,如今听到了这个宝贵的信息后,花谣改变了注意。她默不作声地抛给陆唯澄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心领神会。
只见陆唯澄捂住了胸口,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他的演技的确出众,如此做作的戏码,放在陆唯澄身上,竟然让人有种看到“西子捧心”的心碎之感。
这时,那个叫柳也的红发女人突然惊讶地看了陆唯澄一眼。
“你是,陆唯澄”她有些不确定地说。
登时,陆唯澄流畅的咳嗽声就出现了一丝凝滞。
但旋即,花谣不着痕迹地拐了拐他的小臂,陆唯澄便又继续装病咳嗽起来。
“柳也,钟文,还有这位是”花谣没有回答柳也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两人的名字,问刚刚跟楚天青站在一起的男人。
“何方振。”那人勉强扯起嘴角对着花谣笑了笑。
看起来,楚天青的离队,让他颇为心神不宁。
在心里默默给何方振也打了个问号,花谣将目光定在这队伍中的领袖钟文身上。
“钟先生,通过刚才的事件可以看出,你的确是个正派人士。我也明白这不是你的问题,但我的同伴,不能白受这一次伤。”
她缓缓说道,然后将忧愁的目光投向身边的陆唯澄。
“柳小姐说的没错,他就是陆唯澄,一名优秀的人民艺术家”
说到这里,花谣看到陆唯澄连耳根都咳红了。
这次,没等钟文发话,柳也开始兴奋地说“真的是那个大明星陆唯澄吗除了我弟之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跟我俩同世界的人。太稀奇了。”
除了她跟钟文
这么说,楚天青跟何方振都不是跟他们同一世界的人。
怪不得,做事这么肆无忌惮,原来是吃准了她不可能在现实中报复他。
花谣眼眸中划过一丝了悟,紧接着浮上冰冷的戾色。
这时,听到柳也的话,钟文脸上出现动容的神色竟然会在起源世界中,遇到来自同一个现实世界的人。
先前能遇到柳也,他已经觉得是奇迹了虽然是关系比较疏远的表姐弟,但仍然是万里挑一的概率;没想到,在这里又能遇到其他人。
听花谣的意思是,她也跟陆唯澄同个世界,这么说,在场五个人之中,竟然有四人都来自同一个现实世界。
“请问怎么称呼你”钟文问花谣。
“花谣。”
花谣话音刚落,柳也已经豪迈地拍了拍胸脯,“大家相识就是缘分,把楚天青那个害虫抓出去后,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化干戈为玉帛。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不嫌弃的话,你们可以认我做个大姐。”
花谣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柳也这样,赶着上前被她敲竹杠的。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柳也一眼,“柳小姐,也许我们还是应该先谈妥赔偿一事。”
“陆唯澄伤成这样,森鲸骨架这个任务对我们来说,可能会有点难做,”花谣忧伤地摇摇头,“只靠我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集齐两具骨架。”
“没事,花谣妹妹”结果柳也认为花谣默认了她的提议,直接自来熟地认了姐妹。
“你跟陆唯澄拿到骨架的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钟文没有露出反对的神色,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在两人身后,何方振使劲咬了咬牙齿,双拳不自觉攥起。
在楚天青走后,显然这五人之间,最被排斥在外的就是他。
听到柳也跟钟文许诺了森鲸骨架的事,花谣悄悄拍了陆唯澄一下,他的咳嗽声立即减缓。
“没事,我知道刚刚的事不是在场诸位的错,”陆唯澄最后装模作样地咳了一下,“所以,钟文大哥、柳也大姐,能不能再多给我们讲一讲骨架的事”
花谣无语地看了飞速“认亲”的陆唯澄一眼。
这家伙在很多时候,比她想象的还要上道。
只见他已经露出了一个脆弱但又阳光坚强的笑容,简直跟刚才的垂头丧气判若两人。
花谣跟陆唯澄方向感都不错,没过多久就把众人带出了森林。
一路上,陆唯澄哄得柳也十分开心,除了长相,两人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亲姐弟。
托陆唯澄的福,在柳也跟钟文口中,花谣知晓了关于森鲸骨架的相关事宜。
原来,要获得骨架并不是要将森鲸生吞活剥,因为森鲸骨架需求的东西是它身上长满的那些绿色新芽;而那东西看起来脆弱,实则坚硬得很。
一旦被砍下来,约莫十根新芽就能自动组合成一具森鲸骨架。
钟文是他们队伍中的主力,是力量型玩家,也只有他能够抓住时机,用他的刀砍下森鲸身上的那些“小骨头”。
由于柳也跟陆唯澄相谈甚欢,花谣也意外得知了柳也在现实中的真正职业赌场荷官。
花谣想到了之前跟叶知眠的赌约也许她能问问柳也,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些启发。
“柳也大姐,”花谣也学着陆唯澄的模样跟她攀谈,“你在赌场当荷官,有没有遇到过客人出千的情况”
柳也笃定地点头,“当然。世界上从来不缺为了金钱铤而走险的人。”
“那该怎么反制那些出千的客人呢”花谣问。
“反制”柳也沉思片刻,“通常来说,要从客人出千的源泉入手。我们赌场,会经常轮换赌具防止客人作弊,同时也会安装各种监控,全天候派人盯着可疑的赌桌。”
赌具,监控。
这两种方法,花谣都无能为力。
“要是轮换赌具、监视客人这两种办法都不能奏效,该怎么办”花谣蹙了蹙眉,问她。
柳也耸耸肩,“那么,赌场会直接禁止这种老千入内。”
禁止入内
这也不太可能,毕竟整个赌场似乎都是叶知眠的。
花谣不抱希望地问“要是禁止也禁止不了呢”
柳也叹了一口气,“那可能没什么办法了,我还没遇到过这种客人。不过,既然有这种人的话,干脆别让他当玩家,直接教人出千得了。那样利滚利,可能还来钱更快一些。”
当玩家
花谣灵光一闪。
对啊,如果让叶知眠来当玩家,事情说不定会有新的转机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花谣细细思量一番。
回到赌场后,此时赌场内的时间显示已经来到了凌晨2:20,花谣跟钟文两人约定好晚上六点再见面。
分别后,她就拉着陆唯澄准备再进赌场。
“我不去,我累了。”陆唯澄不满地哼哼。
“在起源世界里,人根本不会累,”花谣无情揭穿他的谎言,“你要是精神上累了,放空一会儿也就休息过来了。”
在筹码方面,花谣自己已经没了指望。但她还盼望着陆唯澄这条锦鲤,能给她再多挖点筹码。
最后,半推半就地,花谣跟陆唯澄重新踏入了大厅深处。
此时赌桌上已经多了不少玩家,但大多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似乎手气都不怎么好。
花谣扫视一圈,正琢磨着该怎么找叶知眠时,一张蹦蹦跳跳的纸牌人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花谣小姐,boss请您去他楼上玩,他说是在您一开始跟他见面的地方。”那纸牌人恭顺地对她说。
叶知眠果真对赌场的事情了若指掌,连她进入大厅深处都能知道,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花谣沉思片刻,点点头。
她再三叮嘱陆唯澄好好赢筹码,而后离开赌厅向楼梯走去。那个跟在她身边的纸牌人停在大厅阶梯前,死活不肯走上二层,说是它只负责传话,不负责带路。
于是,花谣只好自己走上阶梯,而后一层层向最初跟叶知眠见面的房间走去。
这次,她认真数了数赌场的层数,加上大厅,竟然足足有十层。
来到顶层后,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华丽走廊,花谣终于来到门前。她深吸一口气,而后敲了敲门。
“门开着,进来吧,花谣。”
叶知眠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扉,变得有些模糊。
听到他的话,花谣推门而入,而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一阵恍惚。
在跟她家客厅陈设极其相似的房间中,叶知眠静静地站在空空如也的书架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有光线透过窗帘照进来,因为这里根本没有窗户。当然,此时正处子夜时分,哪怕有月光洒落,也不会有多少作用。
房间内唯一的光源两盏长柄落地灯散发着明亮柔和的光芒,堪堪照亮了整间房间。
叶知眠背对着花谣,黑色风衣修饰的挺拔身影像是游离在光外,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格外孤寂。
“你终于来了。”
他静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