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锁细细看着周围,然后她走到那把伞跟前蹲下了身子。
被伞罩着的地方,一个小盒子尘封在土里,只露着半只,再加上伞面一罩,不蹲下身看不到小小的它。
关锁将盒子上的土吹散,把盒子拿在手心上,伴着神识唢呐的欢快与兴奋,她伸手啪嗒一下将小盒子打开
在打开的一刹那,她在看到盒子里东西时,冷汗爆了出来。
那是一片状似金属的碎片,这种碎片,她曾看到过一次,现在,那片有枯骨纹路的碎片可能还在她身体某个角落。
这一片,要大一些,上面覆着繁花纹路、美丽又充满吸引力。
“拿起它,拿起它”
她的脑海有声音不断响起,这碎片诱惑着她的右手不断向它靠近。
在关锁的眼中,这碎片化成了她的唢呐。
她曾无数次做梦梦到它,也无数次想念它。
她的手指真的不自觉伸了过去。
嗡
指尖碰触到碎片的瞬间,关锁眼前的唢呐消失了。
她再次陷入了一个远古场景。
这里依旧是一个战场,但再没有尸横遍野、血流满地,战场上传来声音,她听的震撼与迷醉,那是唢呐吹出来的声响。
独属于唢呐的腔调响彻天际。
随着曲子逐渐高亢,她看到这无边战场开始有种子落下,嫩绿的小芽破土而出迅速生长。
她所见的战场,被鲜花覆盖,繁花开在枝头,向阳生长。
一曲完毕,关锁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撼曲谱与景象中,眼前的世界消失。
她的手还保持着碰到碎片的姿势,盒子的碎片早已不见,她知道它现在在哪儿,因为手掌心被剜肉一样刺痛。
她摊开手掌,果然看到手掌心早已被割破,这块碎片占据了她一整个手掌,原处的手心早已血肉模糊,血还在顺着手指往地面上滴,而地上已经有一小滩血迹。
关锁脸色泛白,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手掌颤抖着忍受着碎片的融入。
繁花隐在了她的血肉里,掌心处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好。
疼痛过去迎来的是血肉生长的痒。
而碎片进了她手掌心后,那似金属的片开始变得柔软,最终化为小小繁花形状,往神识处涌去。
“嗡嗡嗡”
关锁的脑海瞬间被明亮的唢呐声占据,她不自觉捂住耳朵,但这声音还是震得耳朵冒出血来。
“唢呐”
关锁嘴巴里喊着唢呐,振聋发聩的声响让她面色痛苦,嘴唇被她咬出了血,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好像有东西在抽离。
关锁倒在地上时,耳朵嗡鸣,头痛欲裂。
就在她伸手砸向脑袋时,陡然间,脑海的声响消失了。
她的眉心处一把暗金色的小唢呐从神识而出,跳跃在她眼前嗡鸣、颤动
关锁眼前瞬间一片模糊,她一把捞住小唢呐抱在怀里,感受着唢呐的震颤,摸着吹过它无数遍的哨子,泪流满面又破涕为笑。
“好久不见啊唢呐”
她沙哑着声音与她的老朋友打招呼,久别重逢别来无恙。
小苗默默从怀中探出小枝丫,看着震动的唢呐,看看又哭又笑的关锁,哇的一下哭出声
大概没有人比关锁的模样更惨。
她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耳廓留有血迹,红唇染血。
随着她往前走,众人发现她袖子上也沾着血,红了一大片。
看她表情却是开心的、眼睛弯着,染血的红唇明媚的扬起,林有为恍惚觉得关锁是刚打了一场胜仗回来。
衣裙飘摇,明媚张扬。
关锁走近了,他才发现她的眼睛里有雾气,但眼神很亮。
她在乐峰峰主前低下头,将怀中抱着的管弦乐器举过头顶。
“弟子关锁,唤器归来。”
伴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闪电雷鸣。
天降雷电劈于唢呐上,关锁抬眼看去
她看到她的唢呐上,在雷电不断淬炼时,一条枯骨纹路从哨子处蜿蜒到碗处,而在另外相对的一侧,从碗处繁花盛开。
雷电离去后,唢呐还是她的唢呐,哪有什么枯骨与繁花
她怕是、被闪电刺的眼花了吧。
乐峰峰主看了眼关锁手中的唢呐,“天降雷电淬炼,实为法宝,恭喜你。可知它的名字”
“弟子知晓,它名为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