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就快到侯府的时候,苏州祈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一副浑身是血的模样,要是被苏州禧和傅思二人看见了,只怕是要将二人给吓坏了。
于是苏州祈特意在快到侯府正门的时候调了个头,往侯府后门的方向进去,结果刚一踏进侯府,就和正打算出门的佟朝对上。
佟朝虽然被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给“血人”吓了一大跳,但是面前这人那熟悉的气息和身形,很快就让他反应过来,这人居然是他家二公子
认出了苏州祈后,佟朝立马就开嗓了“我的二公子啊您不是和唐王殿下去迎接周使团进京了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是哪个不要命的哦,敢将您伤成这样啊奴才现在就去禀报侯爷和夫人去,咱们立马就带着人杀呜呜呜呜”
苏州祈本来就在担心自己这个样子,会吓坏了她家兄长和嫂嫂,结果佟朝还这般没眼力见的,于是急忙上前,伸手捂住了还打算长篇大论的佟朝,“闭嘴别给我把兄长和嫂嫂招惹过来”
佟朝眨了眨眼睛,示意苏州祈自己知道了,并且委婉的示意苏州祈可以松手了,苏州祈这才松开了他,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朝他做了一个用拉链拉上嘴巴的手势,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跟我走”
那边拓跋洵策着马回到唐王府之后,匆匆忙忙的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就马不停蹄地进了宫。
皇宫龙乾殿内。
武睿帝龙颜大怒,顺手就将奏折旁边的茶杯拿了起来,砸向了正跪在下面大殿中的巡防营统领顾臻。
“混账东西朕把这巡防营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朕管理这帝京的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然让人胆大妄为到在天子脚下的行刺”
拓跋洵等人遭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武睿帝的耳朵里,不管对方的目标是为他的皇后贺寿的他国使团,还是拓跋洵和苏州祈,这件事,都已经挑战到他作为一个帝王的尊严。
这让拓跋增如何不恼怒,今天有人敢在帝京刺杀他请来的客人和他的儿子女婿,明天是不是就有人敢来刺杀他了
顾臻被武睿帝砸下来的茶杯砸破了额头,血迹顺着额头一直往下流,顾臻也只是依旧在原地,跪得笔挺,“陛下息怒,出了此事,臣难辞其咎,罪该万死”
事实上,顾臻知晓今日之事难以开脱,出了这种事情,他作为巡防营统领,本来就罪责难逃,若在陛下盛怒时,他第一时间竟是为自己开脱,只怕是火上浇油。
大魏帝京分为内城和外城,皇宫就在内城,由禁军和御林军负责其安全和秩序,而外城的安全和秩序,则是由巡防营、金吾卫和不良人一同联合负责。
不同的是,不良人是负责帝京夜晚的安全和秩序。
巡防营和金吾卫则是共同负责白日里的安全和秩序,不过两者负责的辖区不同,而苏州祈等人今日遇刺的地方,恰好是在顾臻管理的巡防营的管辖范围之内。
“陛下,唐王殿下快到了。”全盛接到外面侍卫的报告,说拓跋洵已经过了午门,就快到龙乾殿外了,立马向武睿帝通报,毕竟他家陛下,对这位小殿下的宠爱,不点儿都不亚于长公主殿下。
武睿帝目光沉沉的盯着顾臻,随即便沉声对顾臻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给朕去慎刑司,自行领三十板子,然后好好地给朕在家中反省反省,这巡防营就转交给唐王,你就先退下吧。”
“是,陛下。”顾臻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虽然他终归是保住了一条命,但是这巡防营到了唐王手里,只怕是再也拿不回来了。
陛下此举,是要培养唐王,还是巩固太子的地位呢,目前他都还不得而知,只能找个时间找相王商讨一下了,无论是哪种意思,他和相王都需要重新好好谋划一番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帝京,怕是要变天了。
顾臻前脚刚刚起身离开,后脚拓跋洵就进来了,两人恰好在龙乾殿门口就碰上了,拓跋洵看着顾臻脸上那骇人的血窟窿,吓了一跳,指着自己的额头问顾臻,“顾大人,你的额头还好吗”
“嘶”顾臻顺着拓跋洵的动作,下意识去碰了一下额头,一个不小心触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谢唐王殿下关心,臣这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伤,陛下不是正在等您吗您还是赶紧先进去吧,省得陛下久等了。”
都疼成这样了,还无伤大雅呢,拓跋洵忍不住在心中给这位顾统领点了个赞。
“那行吧,本王就先进去了,顾大人记得要好好处理一下啊。”拓跋洵说着还用手指了指顾臻的额头,让顾臻记得好好处理一下伤口,毕竟这破伤风可不是闹着玩的,看着顾臻额头上那血窟窿,拓跋洵已经想象到,他家父皇有多么地生气了,瞅瞅,都把人给砸成这样了。
“儿臣参见父皇。”拓跋洵一进大殿,就看见武睿帝正在批阅奏章,正纳闷他家父皇什么时候,在训完人第一时间,还能静下心来批阅奏章,难不成是修身养性了有了成果
结果跪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他家父皇喊他起来,以往可都是第一时间就让他免礼起身的,于是拓跋漓忍不住仰起脸望向武睿帝,就看见了对方一副“我不大想搭理你的样子”坐在龙椅上自顾自地看着奏折。
拓跋洵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他冲全盛眨眨眼睛,无声地询问我父皇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