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怕,还是怕的。”
“你都能毫发无伤,怕什么,怕朕没把你揍坏,把自己手揍坏吗?!”
他想呢,怎么揍人的手感不对劲,几下那两拂尘就断了。
康熙:太子的背后,还有个护着他的仙兽白泽,而朕还自以为是,以为拂尘真能令儿子警醒,时刻惦记着用它来教育孩子。
都是假的,全都是哄着朕的。
康熙老父亲的自尊受到了严重打击!他颓然地放下了手,越看这糟心的儿子,心里的挫败感越重。
“你走吧,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胤礽心生不妙,凑过去狗腿地提议道:“下回汗阿玛要揍儿臣,儿臣不让它护着了,您实实在在下手,可好?”
康熙懒洋洋瞥了他一眼,不回答,还沉浸在被哄了这么多年的打击之中。
就算太子倒贴来再哄他,他都不会回心转意。
胤礽:哦豁,汗阿玛不理孤了。
“该上朝会了。”康熙冷冷道,起身来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胤礽忙整理好自己的朝服,屁颠屁颠跟上。
待在外头的老太太见康熙出来,急着询问:“皇上,太子怎么样了?”
康熙脚步一顿,回答她:“太医说,太子并无大碍。”
帝王转过身来,递给胤礽一个凉凉的眼神。
康熙:你自己看着办。
胤礽不怕汗阿玛揍他,就怕汗阿玛和他闹别扭。
他要是闹气别扭,没个十天半个月哄不好,要哄的难度也上升了许多,这可真难办。
接到指令,胤礽乖乖地先将老太太给哄了回去。
“祖母,孙儿已经没事了,这回要谢谢祖母给孙儿撑腰壮胆,有了您老人家这句话,汗阿玛以后再也不会揍孙儿了。朝会还未结束,我们一会儿要去忙正事啦,待朝会后孙儿来给您请安。”
外头还有三个兄弟在等着,康熙显然还在生闷气,谁也不搭理,自顾自就走了。
等到老太太晕晕乎乎地被他哄走,其他几位兄弟忙聚过来问他:“你的伤怎么样了?汗阿玛怎么先走了?”
“不是吧?刚叫了太医,又惹汗阿玛生气了?”
“稍后再说,孤没事,走了走了,上朝去。”
胤禔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他,把他那袖子往上撩开看,语气冷硬的说道:“爷的手都红成猪蹄了,你还能没事,搁这儿逞强什么?”
这一撩,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太子胳膊上干干净净一片,果真啥事都没有。
胤祉凑近瞅瞅,拉了拉胤禛:“老四,我没看错吧?太子二哥没伤。”
胤禔与胤礽大眼瞪小眼:真没事?
胤礽摇了摇头:“真没事,孤天生是铜筋铁骨,所以让你们别拦着,这会儿汗阿玛知道了,正伤心着,他说孤前几年挨揍那是故意在哄着他,欺骗他。”
他唉声叹气,一脸孤很心累的模样。
“这回恐怕得哄一阵子才能哄好了,哎~”
兄弟们:“……”
胤禔咬牙切齿,甩袖气哼哼地离开:“爷下次要是再管你,爷就是猪!”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让人听了气得牙痒痒。
一个时辰过去,朝会再次举行,众臣只等着看皇上下令惩罚太子了。
毕竟,临走前皇上虎着脸,回来后还虎着脸,太子灰头土脸的低着头,让人瞧着这对天家父子的反应,就能猜测出他们之间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谁知,康熙坐在上首道:“皇祖母有令,若太子要做与国有利之大事,任何人都不得阻止大清变得更好。”
以孝道压太子行不通,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勒德洪及几位宗室面面相视,心中凝重。
王士禛出列道:“皇上!若太子殿下每一过之时上皆直护之,如此,太子将不尊长者,心中失畏,无度,无上……”
康熙冷冷道:“朕为孙,而祖母有令,朕若违,则失孝,如今太子有长辈护着,朕是管不着他了。”
王士禛闻言,大惊,忙恭敬道:“微臣惭愧,不敢令皇上失孝于太皇太后!”
群臣面面相视:连皇上都说“朕是管不着他了”,可见当真是太皇太后下了重令啊!
胤礽头皮发麻:啊,汗阿玛开始赌气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大朋友爸爸赌气了怎么哄?!】
胤礽:e……哄起来好像很麻烦的样子,要不就不哄了吧?
汗阿玛说了“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胤礽:既然汗阿玛看见孤心烦,那孤暂时先不凑上去让他心烦,乖巧。
嗯,不哄了,汗阿玛有良好的自我消化能力,过不久他见没人哄他,那气就赌不起来了,到时候再凑上去。
还是沉迷建设,做做大事香呢!
话题又扯回了外洋贸易之上,户部都已经改了,只差朝中政令外洋贸易即可定下,就算顶着没有汗阿玛帮助的巨大压力,胤礽也要将这一块给实行下去。
宗室说,怕亏钱,对与外洋人赚钱的前景看不好。
这种理由,财务部实实在在的账本就足以反驳了,直线上涨的国库曲线,还不足以说明这一块为国带来的巨大利益吗?
朝臣:我国之本在于农耕,岂能重商?
胤礽反驳:“谁说这是重商了?”
农业部的上涨曲线,这不都准备好了吗?大清目前的农业发展,早已是十年前的两倍!
无论是耕具与耕种辅助方式,科学研究院致力于研究更有效的肥料,更不伤庄稼的农药,不断推出新的产物,屡次精进,这还不算重视吗?
国内生产有富余,亦有短板,富余的销往国外了,不足的引入国内,岂不美哉?
为了这外洋贸易,朝中光扯皮就扯皮了近七天,在这七天里,但凡是反对之人的心声,胤礽都一一记下,皆找到正当理由反驳。
康熙等啊等,等太子路过乾清宫数次,每一次皆只谈论正事,从不说起其它,仿佛已将此前的不快忘记,心里更是堵得慌。
一天又一天,太子服软认错了吗?没有。
两天又三天,太子来哄阿玛了吗?他宁愿抽空去哄要出家礼佛的苏麻喇姑老太太,都不来康熙跟前晃!
康熙等得心焦,心中底线退让了一步:若太子服软认错,软言相求于朕,朕勉强考虑帮一帮他。
不久,裕亲王带着为太皇太后祭祀完的恭亲王回来了。
福全也是个妙人,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从太子入手,一听太子欲兴外洋贸易,略一思索便可知利大于弊之事,自然是全力支持。
他一回到朝堂便坚定地站在了太子一边,还冠冕堂皇地告知众人:本王可不是一些虚的理由能随意打发的,本王只知道皇祖母她老人家答应了,也知道摆在国库前实实在在的好处。
裕亲王表明态度,恭亲王也支持起了太子的决定。一时之间,宗室在朝上的地位顿时就尴尬起来。
纵使是勒德洪这样有实际权柄的宗室,都架不住两位亲王的联合。
勒德洪肯定,这之后定有皇上的授意,恐怕皇上本身嘴上说着不帮太子,实则早就与两位亲王说通了!
御史也不跳了,皇上都说管不了太子了,他还跳什么?
康熙真冤,听见福全与常宁都支持外洋贸易,脸都绿了。
朕袖手旁观,就等着太子眼巴巴来求朕服软,你们两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