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嘟哝道:“汗阿玛上一世也是这么对孤的婚事热切?”
胤禛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上一世他分身乏术,虽对你婚事殷殷期盼,却因当时时局关系,只能郑重嘱咐他人去做,自己严厉把关,待选定太子妃后,便全都交由臣下来做。”
胤礽:“所以说,能有精力催婚,还是因为儿子太能干,让汗阿玛太闲了。”
“你最好不要这么认为,”胤禛不赞同道:“上一世时,十四之后就是十五阿哥胤禑出生,其母王氏虽位分低,母子二人却极聪明,不参与任何朝堂之事。”
十五阿哥胤禑从未给胤禛添堵,结局倒也还算不错,为皇考守陵回京后又复立为郡王,直到其病逝。
结果这一世,王氏本该得宠的,却因禁绝鸦片一事爆发,使得汗阿玛无心后宫,连带着也将新人给忘在了一边,十五阿哥更是连影子都没有。
胤禛道:“再让汗阿玛这么连轴转忙下去,上一世的那些弟弟们,恐怕不会再挨个儿出生了。”
胤禛告诉胤礽:汗阿玛除去早殇的一共有二十四儿八女活到长大,现在这才排到十三,以汗阿玛的能力,还能再造几年孩子的。
胤礽:“……”
强,还是汗阿玛强,不愧是东方的阿波罗!
胤禛以隐晦的眼神瞥了一眼他不可描述的地方,叹道:“这要怪你不近女/色,汗阿玛急了。”
都十八岁了,怎么一点开窍的苗头都没有?
胤禛道:“你拒绝了汗阿玛派去教导你人事的宫女,不接受纳侧妃,且至今对任何女子不假辞色,汗阿玛是唯恐你生了其他隐疾。不仅汗阿玛急,太后急,朝臣也急,全天下人都在急,就你,一点不急。”
胤礽可真要气笑了。
“孤只听说过沉迷女/色会御史受弹劾,从没听说因不近女/色被弹劾的?”
他私生活检点,是因为他自律、自爱,对这些不热衷,可这不代表他不行!
胤禛不能理解胤礽被催婚的焦躁,胤礽又换了一个小伙伴来倾诉自己的心情。
曹珍听后,笑着道:“殿下只是因盲婚哑嫁而心生不安,毕竟太子妃与您日后是夫妻,不出意外,会陪伴您从年轻一直走到老,对一起生活一辈子的枕边人不了解,您才会感到有失控的感觉,才会心浮气躁的。我刚开始也有这样的顾虑,不过后来,就没这种烦恼了,我与夫人是先成亲后培养的感情。”
胤礽好奇问他:“那你后来是怎么做的?”
“我没做,是夫人在迁就我,”曹珍有些不好意思道。
可能是因为他的脸?
他若是不舒服了皱眉,他夫人就心痛得难以呼吸,会做出许多出人意料的举动,比如抱抱他,亲亲他,给他吹吹,软言软语地安慰他。
“夫人把我当做琉璃娃娃,我就证明给她看我的英勇,把她抱起来转圈圈以证明我很厉害,她晕乎乎地像是发了烧,脸红得像桃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报了她重量时,她就生气了?我也没有报错啊,斤两都估算得极准?”
曹珍百思不得其解,见胤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捧着脸继续道:“她生气的时候也很好玩,一边气鼓鼓地背过去不理我,一边又忍不住悄悄偷看我。我也不懂什么情啊,爱的,爹给我找了个心思单纯的夫人,喜恶都在脸上,相处起来很轻松、很高兴,我想我能与她过一辈子的。”
曹珍笑容迷幻,说的时候甜兮兮的,猝不及防往胤礽嘴里塞了一嘴的狗粮,差点没噎死他!
不干人事的曹珍好奇地问胤礽:“殿下,您理解这种感受了吗?”
胤礽面无表情道:“孤不理解,孤现在恨不得揍你两拳。”
曹珍感到委屈:“臣这是在开导您。”
感受到太子在瞪自己,曹珍摸了摸鼻子,建议道:“殿下既然对未来太子妃好奇,不如找机会远远看上一眼,好歹知道她长什么样?”
胤礽:“你这不是给孤出馊主意吗?瓜尔佳氏很少出门,孤又以怎样的理由去登门拜访,失礼之事做了,只会引人诟病,御史都盯着孤呢!”
“要过年了殿下,”曹珍悄悄道:“您不能单独见未来太子妃,但太后娘娘可以帮到您。”
石文炳夫人是诰命夫人,若皇太后下懿旨相邀,提出见一见皇上指定的未来孙媳,石文炳夫人当然是可以带瓜尔佳氏入慈宁宫的。
狗头军师曹珍道:“臣只是出个主意,并不是要教唆殿下去见未来太子妃,是您问臣该如何调整心焦,臣才给了您这个法子,是否采纳还要看您自个儿。”
反正他概不负责。
胤礽深深看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走了,转头就去了慈宁宫。
皇太后荣养在后宫,膝下又有五阿哥胤祺养着,日子过得极舒心。
胤礽到时,皇太后很是惊讶,他不好意思道:“皇祖母,孙儿来找您,是有一事相求。”
等待太后将其余人等屏退后,胤礽遂解释了起来。
老太太听闻太子来意,惊讶变为了戏谑的笑容:哦~原来是想瞧瞧未来太子妃长什么样。
她与身边最信任的蒙古大宫女对视一眼,笑着握住太子之手,了然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温声道:“太子放心,此事交给皇祖母。”
胤礽给她调侃的笑容弄得脸红,不过倒是不后悔让皇祖母调侃。
待他走后,皇太后静静坐了片刻,以蒙语对身边的大宫女道:“此前,皇上还担心太子清心寡欲要出家,太子这不是挺好的?”
“也许殿下此前只是还未开窍,这回终于到开窍的年纪了,”宫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