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说对不起的时候,阮安宁却格外窒息地发现,她的心快要疼得爆炸了。
阮安宁不是没见过陆执对待外人时的模样。
又冷又淡,连笑起来也像是在脸上挂着张陌生矜贵的面具,那笑容是薄薄的一层,并不怕人看出来,风一吹就掉了。
而此刻的陆执却无措地皱着眉,那双让人心软的眼睛微垂,湿漉漉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变成一件被眼泪打碎的名贵瓷器。
阮安宁并未有任何将神拉下高坛的成就感,相反,她酸软涩痛的脑海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抱紧他。
抱紧眼前这个,让她快要难受到窒息的人。
空气一片寂静,陆执有些病态地狠狠咬住下唇,似乎只有血腥味才能让他稍微清醒一点。
他眼里细微的光芒,在这长久沉默中逐渐熄灭,细密的睫羽颤了颤,半垂着,遮住了那双阴鸷漆黑的眸。
青年垂下眼,扯了扯唇角,嘴里苦得想来根烟。
表情黯淡的模样,堪称终极反派人生难得的狼狈时刻。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呼出口气,半晌,缓缓开口“宁宁”
才刚说两个字,陆执忽然身体一僵,倏地停下了声音
身侧的女孩轻轻抬起手,缓慢却坚定地,用力抱住了他。
细细的双臂环在腰侧,漂亮的侧脸靠在他胸膛,柔软发丝遮住眼眸,看不清表情。
这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很用力的那种。
女孩将脸死死埋在他胸前,瘦白的手指无意识攥紧,用力到显出了根根青筋。
熟悉清淡的木质香瞬间蹿进鼻腔,干燥冷冽,水生调像是拢住了一整片苍白冰冷的细雪,下一秒就要在她掌心融化。
和他这个人一样。
强大又脆弱,偏执又温柔。
矛盾、危险、却迷人。
被抱紧的人僵在原地,瞳孔缩了缩,不敢动弹。
陆执几乎是愣在原地,半晌,窗外刺眼的光线透过窗折射,一片寂静中,他轻声开口,像是怕惊醒抱着他的这个人“宁宁”
“嗯。”她的声音因为埋在他肩窝里,透出了一股特别的质感,很好听。
说话时呼出的融融热气、拥抱时纤细温暖的体温、还有来自对方坚定用力的双臂,都化作了一
股清朗坦荡的山风,骤然吹熄了他心底那些快要失控的火焰。
陆执垂下眸,半晌,终于抬起手,轻轻回拥住了怀里这个小小的女孩儿。
隔着外套,他们紧密无比地抱在一起,陆执松开已经渗血的下唇,拥紧怀里人纤瘦的蝴蝶骨,许久,哑着嗓音轻轻问“你不怕我吗”
“刚才那个样子,很吓人吧。”
这话沙哑中裹挟着疲惫,像是再也伪装不下去似的,透出一股真切的、对自己的无奈“我也没办法,宁宁不理我的话,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阮安宁为他意外的坦诚而惊讶。
她当然知道,他性格表面天真烂漫,实则偏执病态。
她早就知道。
于是阮安宁轻轻笑了,陆执听见她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不仅没有害怕,仿佛还藏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得意似的,娇娇软软地说“没关系啊,我知道的嘛。”
他怔住。
阮安宁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松开陆执,侧过头,和他对视。
他们俩此刻的距离极近,近到彼此呼吸间都是对方温热的气息,阮安宁眨了眨眼,看着他清黑润泽的瞳孔,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抱住他的时候、和他对视的时候,原本酸涩的心脏似乎也被缓解了,慢慢变得治愈起来。
想到这儿,阮安宁眉眼弯弯,欢快地说“我不怕啊,你这么好看,有什么可怕的”
“”
这次轮到陆执半天说不出话来。
阮安宁眼弯如月,忽然瞥见他唇上凄惨的伤口,一愣,随即皱眉,神情瞬间严肃了,“陆陆,下次再怎么不开心,也不准咬嘴唇了。”
她声音认真“别伤害自己。”
陆执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只是略显偏执地盯着她,半晌,忽然问“你生气了吗”
“你说咬嘴唇”
他们俩仍然抱着,过近的距离和属于陆执的气息终于让阮安宁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她抿了抿唇,几秒后,脸颊泛起薄红“当、当然了,你不爱惜自己身体,我很生气。”
“我不是说这个,”陆执听见这话,神情不受控制地松软了些,只是依旧有根刺横在胸口,他开口,执着地问“从警局出来,到刚刚在车上,你一直都没说话。
”
青年逆着光的脸庞轮廓清晰,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微垂,在晦暗中,依旧亮得惊人“是不是因为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所以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喜欢阮阮这样的治愈系女孩儿,也喜欢陆陆这样爱上就绝不会变、只会越来越炽烈的病娇男孩子所以他俩天生一对嘻嘻嘻
日常担心宝贝们会不会觉得太腻呜呜呜
可能今天还会有二更,需要你们的鼓励和营养液眼巴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026738410瓶;终黎3瓶;流云2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