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一点,他顿时泄了气,跌坐在了地上,完了,赵渊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他就算诡辩也没有用了,突然想起了曹首辅之前说过的话,陛下心智之坚更胜高祖,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病好的,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和这样的人作对实在是太可怕了。
或许是被赵渊的精神压迫所刺激了,又或许是穷途末路的绝望,让温远道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
指着赵渊开始咒骂,“是,我就是巴不得你早点死,你这色令智昏的暴君,你不得好死你以为光靠杀人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吗我温远道不怕死今日我是代表我一人骂你,与旁人无关,你是不是想杀我,我偏偏不如你所愿。”
说着飞快的就要往旁边的汉白玉石柱上去撞,但祁无名的动作比他更快,在他要撞上石柱之前硬生生的扯断了他的手臂。
只听清脆的断裂声和惨叫声就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时刻愈显渗人。
听了这样的咒骂,赵渊不但没生气反倒很高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张扬,还忍不住的为他鼓掌。
“骂得好,好一个不怕死,既然温爱卿连死都不怕想来也是不怕疼的。”
然后平静的一字一句道,“剜其目断其四肢,让他终身留在太庙内祈求上天,看能不能如愿让朕早日暴毙身亡。”
温远道彻底的傻眼了,捂着脱臼了的手臂跳脚的痛骂道“赵渊你这竖子不得好死”
然后反应飞快的就要咬舌自尽,却被身旁的祁无名更快的卸了下巴,面无表情不顾温远道如何的血水直流架着他就往太庙里面送。
赵渊很享受的点了点头,仍觉不够笑盈盈的看向下面跪着的其他人道,“还有没有想要骂朕的或是对朕心有不满的,可以一道提出来,朕是个讲理之人。”
讲理呵呵。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文官居多,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的,何尝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浑身出汗,再由寒风一吹瞬间就是一个冷哆嗦。
赵渊每多说一个字,他们的脑袋就往下低一分,简直是恨不得把脑袋缩进地底下,唯恐自己就是下一个温远道,若是要这么活着受罪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响,就连赵晖烨也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赵渊不杀温远道是为了什么,是在警告他警告一切窥觊皇位的人。
赵渊今日撑得时间已经够长了,若是再硬撑着只怕会当场发病,便向常福微微颔首,常福赶紧让抬着金辇的内侍过来。
“看来是众位爱卿都还没考虑清楚,那便在这神庙面前继续想想,等想清楚了再回去。”
这便是要一道罚了,不过罚跪好啊,只要不掉脑袋就算是跪个三天三夜他们也愿意,没人敢有怨言,反倒是一个比一个跪的姿势标准。
正在赵渊要上金辇准备离开时,一个嚎啕的哭声响了起来。
赵渊最烦有人哭,皱着眉低头去寻,就看见跪在最前面的小个子赵明熙正哭的不能自已。
他被接进宫以后在太皇太后那天天都有人哄着他,要什么都有,从来没人凶他骂他,现在居然要他罚跪,而且方才温远道那一幕给他幼小的心灵上带来巨大的冲击。
这个皇兄好好好可怕啊,他也不想哭的,但他太害怕了实在是没有忍住,好疼好冷啊他不想跪了。
赵渊横着眼轻轻瞥了赵明熙一眼,“闭嘴。”
话音一落,哭声戛然而止,白皙的脸蛋上挂着泪珠子轻轻抽泣,看上去十分的可怜,虽然他还小但他知道这位皇兄是得罪不起的。
赵渊原本想将他拖下去打顿板子,可想起来这小子现在养在太皇太后那,这次乾清宫突然着火没人能逃脱的了干系,倒不如给她点教训让她安分一些。
“看来是皇祖母太宠你了,纵的你一点规矩都没有。常福,带回去,朕要亲自教他规矩。”
赵明熙惊恐的瞪大了眼,慌忙的要找身边的人求助,可所有人都是低着脑袋没有一个人敢为他求情的。
都要被带走了,赵明熙再也忍不住的又哭了起来,赵渊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就随便他哭,他便哭的声嘶力竭的一路被拖回了养心殿。
等到了养心殿后,常福就来问如何处置这位七王爷,这么一直哭也不是个办法啊。
赵渊听了一路的哭声早就不耐烦了,这会就挥了挥手道“关起来饿两天,别让他吵着朕,头疼。”
说完大步进了内殿,更衣后才往东暖阁去,此刻稍间的御床上沈如年正紧闭着眼安静的躺着。
平时赵渊总觉得她聒噪,可她真的不说话了,又觉得有些过分的安静,他是天未亮便出发去太庙,这会回来时辰尚早,沈如年还睡得正香。
他硬撑着病体在外面半日,这会也有了些许的疲惫懒得上床去挤就坐在床前的锦凳上,手掌习惯性的握住了沈如年的手。
每回他只要这么握着她好像就能恢复精气神。
赵渊低垂着脑袋一手撑着侧脸的额头,一手握着沈如年,心中在想不知今日还会不会发病,他身上的毒斑好似又变淡了些,但到底何时能彻底的解毒
正这么想着,他突然感觉到一只热乎乎软绵绵的手指碰到了他的眼睑下方,不仅碰了还轻柔的蹭了蹭。
然后她听见一个又甜又软的声音轻轻的安抚着他道“陛下,不要难过。”
赵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