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嘟着嘴将他的手用力的给拍开。
“你骗人,我,我还小,余妈妈说要等明年才会给我相看男子的,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变成你的妻子。”
她别的是不懂,但是余妈妈怕她被人骗走,教过她什么是嫁人成亲,只有成亲了才是夫妻。
沈如年的脸涨的通红,“我,我还是个小姑娘,不,不是你妻子。”
尤其是后面两个字,她的声音都放轻了,好像是什么不能说的词语,让她说出口都会觉得害羞。
方才她还觉得这个赵渊是个好人,现在就知道了,这是个会骗人的大坏蛋。
赵渊看着她哭笑不得,想起她离开之前两人颠鸾倒凤的场景,既心潮涌动又苦涩难耐,她曾经有多喜欢他,他此刻就有多后悔。
若是他能早些醒悟自己对她的情感,那该有多好。
不过沈如年说的也没错,封妃大典还未举行,她还不能算是他的妻。
在养心殿上还压着一道他未曾宣读的圣旨,上面是册封沈如年为皇后的诏书,他在等着找到她,当着她的面宣读。
到时他会宣告天下,娶她为妻。
他的皇后,只会是她。
“是我说错了,是我想要娶你为妻,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便倾心思慕与你。”
沈如年的眼睛瞪得更圆了,脸上烫的比外头的日头还要红,一向叽里呱啦的小嘴,这会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摔伤过脑袋的不是她吗,他怎么一个劲在这胡说八道,他们两才刚见面,他就说想娶她。
真是好不要脸!亏得他长得俊秀非凡的,居然是个流氓无赖。
“流氓!”沈如年软软的骂了一声。
赵渊长这么大,一共被骂过两回流氓,有意思的是骂他的都是同一个人。
上次刚听到的时候,还有些惊愕和生气,他记得还打了她的小屁股,今日听见却无比的畅快。
好像就连被她如此嗔骂,也是种享受,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
沈如年觉得这个人的脑子一定是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有人被骂了还笑眯眯的呢,她骂他流氓,他居然还笑,真是太离谱了。
她戒备的往后退到了车壁,在两人中间隔开了一些距离,然后奇怪的问他:“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啊,我在骂你呢。”
“便是流氓无赖也只对你一人!人。是我太过心急了,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如何,你只要知道有人一直心仪你爱慕你便好。”
沈如年从小到大,除了余妈妈说过喜欢她,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爱慕心仪这样的话,而且她能明显的分出区别来。
余妈妈的喜欢和这个人说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她的心跳快的有些不正常,甚至只敢偷偷的去瞄赵渊,连正大光明的看他都不敢,看一眼她的脸就红了。
“流氓,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赵渊被她的一声娇嗔给酥的心跳都漏了半拍,以前他还不明白自己心意时,就觉得她撒起娇来格外的娇美。
说不上喜欢,但可以确定若是别人这么做,他只会觉得厌恶。
这会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才知道,原来不论她是什么样子的,他都喜欢。
赵渊还想多哄一哄她,问问她现在住在哪里,可沈如年都一副对他戒备很深的样子。
“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和你说话的,余妈妈说了不和坏人讲话。”
赵渊正打算说些什么,外头就传来了说话声,“里头之人劝你赶紧放了我们家姑娘,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沈如年一听见张燚的声音,惊喜的站起来要下马车,但赵渊就横坐在她面前,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就很是委屈的看着他,“你可不可以让我过去,我的朋友来找我了。”
赵渊不能接受她要离开他,尤其外头还是个男子的声音,他很想说不可以,更想出去将那人一刀砍死。
可他不能这么做,如今的沈如年不信任他,反而还对他十分戒备,他可以不管不顾的将她带走。
但他很贪心,不仅想要她留在他身边,更希望她能爱他。
赵渊的眼里有翻滚的怒意,沈如年被他的眼神给吓着了,偷偷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两步,他怎么这么凶呀。
然后在心里计划着,是不是要喊救命,就见面前的人将怒意全都遮掩了下去,克制又隐忍的哑声道:“你喊一声我的名字,我便让你过去。”
沈如年眨了眨眼睛,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他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赵渊。”
沈如年有些不确定的道。
而后她看见,赵渊原本阴沉毫无波澜的双眼,露出了一丝光亮。
“能不能再叫一遍。”
“赵渊,赵渊。”
沈如!如年像是被他所蛊惑,按照他所说的一遍遍重复。
直到外面灵鹊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她才回过神来,期待的看着赵渊,“那我可以过去了吗?”
赵渊从梦境中惊醒,收起眼中的**,僵直着身子,慢慢的让出了位置给她过去,他要给沈如年留下一个好印象。
至少他是个对她说话算数的人。
沈如年掀开布帘子,外面张燚的人已经将马车团团围住,此刻正在和祁无名对峙,一看到沈如年才松了口气。
灵鹊更是紧张的上下看她有没有哪里受伤,“还好姑娘没事,可担心死我们了。”
沈如年就由丫鬟扶着要下马车,下去之前忍不住的回头看向车厢,他就坐在昏暗的马车内,一言不发沉着脸,可当他触碰到她的目光时,却好像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沈如年停下了动作,轻轻的和赵渊说了一句,“谢谢你,赵渊。”
然后才由灵鹊扶着下了马车。
而马车内的赵渊也有片刻的失神,原本抿着唇寒着脸,在听到她的声音时,心尖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嘴角微扬,而后露出了笑。
虽然她把他给忘了,但没关系,他的年年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
只要找到了她,他便有信心重新得到她。
张燚刚进那农舍问了两句,便听到了外头的动乱声,等他赶出来的时候,沈如年的马车已经不见了。
之所以他们能这么快就追过来还多亏了三两,其他那些试图劫持沈如年的人,全都被赵渊的人马给拿下了。
三两趁机想要跑,但跑的途中那红珠串掉了出来,也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跑去找到了张燚。
是她带着张燚等人找到了马车,等她再想要跑的时候,就被祁无名的人给抓了起来。
气得她直跺脚,这沈如年真是个扫把星,一串红珠子居然就让她马失前蹄了,真是倒霉!
沈如年站定,常福也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看见沈如年简直就像是见到了亲人,痛哭流涕的跪到了她的跟前。
“奴才给沈主子请安,主子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可把奴才们担心死了。”
常福下一句就要脱口而出,陛下更是担心的茶饭不思,还好他还记得这里不是宫内,迅速的!的改口,“咱们爷也日日的担忧主子,皇天不负有心人可算是见着您了。”
沈如年不记得常福了,但她能感觉到常福对他是抱着善意的,而灵鹊她们可就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是什么人了。
方才险些就让沈如年被歹人给劫走,若是此事被王爷知道,她们可就全完了,故而灵鹊等人都紧张的很,不敢让任何陌生人靠近。
常福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沈主子不认识他了?
沈如年回头看了一眼马车,猜想这个人应该是赵渊的奴才,她虽然能赶紧到常福没有敌意,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是真的不记得了,此刻就有些无措,还好这个时候马车里的赵渊喊了声常福。
常福这才跑去了马车外,只是目光还是紧紧的跟着沈如年,生怕他一眨眼沈如年又会不见了。
张燚是赵晖烨的贴身侍卫,有幸跟随他出入宫内外,自然认得常福,这可是陛下跟前最得宠的常公公。
他刚这么想着,马车里的人高大男子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身穿玄色长袍束发戴冠,从上到下一丝不苟,通身皆是矜贵之气,更不用说那深不可测的眼眸,只一眼便让人感觉到了寒意。
张燚曾经跟着越王面过一次圣,自然认得这是谁,只是他没有想到,陛下真的会出现在这里。
下意识的膝盖弯曲,直直的跪了下来,“卑职给……”
他刚要说出后面的尊称,常福就尖着嗓子的咳了两声,赵渊此次出行是微服出行,京中所有人都还以为他在养心殿,自然不能大张旗鼓。
张燚被赵渊的冷漠的眼神扫过,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
恭敬的行礼道:“卑职给爷请安,爷是何时到的,我们王爷都未曾收到消息,卑职这就派人回王府知会一声。”
赵渊却只是抬了抬手,并未说同意与否,他的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沈如年一个。
“不必了,我只是来寻人的,如今人已经找到了,就不必如此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