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可听闻过华胥仙境吗?”
刘长天眉头皱起,这世上谁人未听过花絮仙境,早年有传闻说世界上有一个修仙者的城市,吸纳了无数修仙者,终被修建成修仙者国度。
可在千万年前,甚至是他未曾见过的已陨落的修仙大能尚未出名前,华胥文明便一夜之间消失。
许多修仙者深信华胥国度仍存在于上界,只有飞升得道后,才能抵达。
可到底有没有,已没人能给出明确解答了。
因为上一代修仙大能陨落后,更无人能达到飞升需要的境界。
当今世上灵气已不如以往丰沛,随着修仙大能的依次陨落,许多修仙之法也一并消失。
若不是妖族、鬼族内部争端不休,他甚至不知道萧山宗是否还能保得住这片人类净土。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刘长天微微皱眉。
“我若说出,不知长老是否愿意相信。”她抿唇,显出忧郁神情。
“请。”
“……我多次误入华胥,才得了这许多宝贝。”南风说话间眉眼舒展,表情真诚,虽担心他不信,但自己言辞间明朗清润,眼神明亮,却是对自己的话很确信的。
若说华胥是梦幻国度,那对于异界来说,地球何尝不是个华胥仙境呢。
“你……华胥?”刘长天嘴角微扯,表情透出几分嘲弄。
“正是如此。”南风说着挺直胸膛,双目直直对上他,丝毫不躲避。
“……”刘长天垂眸沉思了会儿,心里轻蔑,只觉对方糖塞他的话也未免太过离谱。
当今多少人渴望华胥仙境,她这样一个人,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如此幸运。
或者……她之所以拥有如此肉身,正是因为误入华胥仙境?
刘长天又盯着她脸看了看,见她丝毫心虚模样没有,抿着唇渐渐收了些轻视。
随即,他轻描淡写道:
“我已坐修8年,仍未能内窥识海,不知那方世界里,是否有与此相关的道之真意。”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试探试探她,只要她答不上来,那这谎言也就不戳自破了。
却不想南风最近正苦于修仙无门,而收集了许多地球上关于修行、道法之类的信息。
关于内视内观,还真有人写的。
抬眸望了望刘长天,她悄悄搓了搓手指,便开了口:
“我随口胡说八道,只怕不仅耽搁了长老修行,还恐乱了您心绪。”
“祝姑娘可是有了些猜测?但说无妨。”刘长天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显然怀疑她在推脱。
南风摆出不得已才开口的样子,叹息一声后,侃侃而言:
“人要修身修神修体修形,实际上修的未必是己身,而是修万物坤宇,修天地灵力。
“要先有广博的认知,才能窥微尘之真谛。
“修行若只执着于‘小我’和这一副肉身,恐怕难有明悟的一天。
“长老不妨将视野从自身转向周身万物,了解天地灵气的运转,看万物生息起灭的真意。”
“……”刘长天皱起眉,觉得她的话似是而非,仿佛有些明白,又觉得云里雾里尽是胡诌。
南风却不管他怎么想,继续道:
“华胥仙境内,修行内视需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观息法,通过觉知呼吸,来调配身体,连接身体所有脉络。这一阶段,必须放下所有烦躁和心绪,达成真静的专注状态。”
“……”刘长天微微皱眉,观息法的确正是修行最重之法,无论怎样,调节呼吸都是基础。
未能突破,是他心不静吗?
“第二阶段,是要以智连同身体,了解己身。”说到这里,南风站了起来,诚恳道:
“不知长老是否愿意站起身,我可向你介绍一下人身体真正的奥秘。”
“……”刘长天微微皱眉。
南风掌心沁汗,只要刘长老愿意站起身,代表他即便仍有怀疑,潜意识里却也对她信了大半。
若他不愿意站起身,那就比较难办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南风从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过。
终于,刘长天还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南风心里乍然一松,身上透了一层汗。
幸好当下冬季人人穿的厚实,也不会有人看出她紧张的汗湿了内裳。
深吸一口气,她随手执起放在边上的一根木枝。
“冒犯了。”说罢,她木枝点在刘长老喉下,开口道:
“气和食物是世界与人体接触最密切之物,它们从口鼻入,经过这里,只有以这样的线路而下。”
她回忆着之前学过的人体解剖等知识,在刘长老身上依次点下。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人对肉身有极强的敬畏心,尤其是修仙者,根本不会解剖人体去研究这些。
就算是解剖了,也不可能比她了解的更透彻。
对于被现代文明洗礼过的人来说是常识的知识,对于古代人来说,也可能是完全耸人听闻的。
想到这里,她更加自信起来。
“这里主肺气,这里主肾气,这里是为丹田……”她先给刘长老讲解了呼吸和进食消化的线路,又讲解了静脉、穴道知识。
具体又详实,把她记住的所有都倾盘脱出。
刘长天起初还有些怀疑,却越听越专注。
甚至反复将她说的话记忆下来,只觉得她的话,竟真的为他之前了解的一些知识进行了完美补充。
虽还未有明悟,却觉得似乎有了些冥思的方向。
瞧见刘长天皱眉沉思,南风长袖内拳头攥了攥,伸展开后,在袖口上擦了擦汗。
转过身,她绕过长桌,微微垂头时,阴影遮蔽了面孔。
几步后,再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浅淡笑容。
可转回刘长天面前时,又恢复了严谨沉凝的面目。
“内观之道,静神定心……表里虚静,神道微深……念念相系,深根宁极……”当她循着才看了没两天的内容,将她读起来最觉得难懂的部分背诵出来时,刘长天垂眸随着她的话跟着默念,努力背诵。
这样子,竟是已完全信了。
……
站在门外院内的紫猎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室内二人。
那方才傲然又透着威压的老头,此刻竟似一个普通老人家般,与主家平等沟通,还跟着主家念念叨叨。
而主家一言一行玄奥无比,竟……真的是个高人吗?
他之前,还以为她只是很有钱,又拥有超级好吃的食物的善于享受的人类呢。
啊……他们说的都是什么啊?他怎么完全听不懂……
而站在另一边的沈醉等人,则纷纷皱眉,倾耳细听。
常因为听不真切露出懊恼神情,一点点向后堂敞开着的大门诺考,不知不觉间,竟已站在了门外。
隔壁已成为成衣铺子的院墙上,不知何时坐了个人。
他长手长脚,收敛了威压时无声无息,但那双在昏暗中微微闪烁着绿芒的眼睛,仍显示着他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
正是纪寻。
原本随时准备出手的他斜靠在墙头,四肢逐渐放松舒展。
自家宠物这样牙尖嘴利,但面对他时却又柔和而温暖,把他照顾的服服帖帖……
果然是很乖的宠物。
心里便涌起得意之感,表情软化,感受到许多幸福。
可转念,他又想起昨晚之事。
表情骤然僵住,进而涨红,转紫。
懊恼、羞耻、悔恨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每每在他想起那事时就汹涌而来。
让他恨不得瞬间毁灭所有。
猛地闭上眼,他咬紧牙关,努力用呼吸调节情绪。
可想起昨夜她望过来时眼底的震惊……那种一点也不温暖的眼神里,甚至可能掺杂了许多他不愿细想的情绪。
心口莫名抽痛,不知为何,有种恐惧的情绪在啃噬他。
想要干脆跑走,再也不回来。
不面对她,似乎便不需要承受这样的苦楚。
但……无数毁灭的、负面的情绪奔腾来去,将他的心情碾压稀碎后,他仍斜靠在原地,分毫未动。
他答应过,每天接送她上下山,除非有事提前知会过。
既然曾承诺,他就绝不会食言。
哪怕再不想面对,再如何痛苦,也绝不退缩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刘长老:关心则乱啊,关心则乱。
南风:承让,承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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