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其实我并没有怕,而且这个话好像哪里似曾相识。
乔安不由低下头,正和小雪狐傻乎乎的小眼神对上。
乔安恍然大悟。
确认过眼神,都是小菜鸡的人\狐。
乔安破罐子破摔把头埋进皇帝怀里蹭了蹭“我没事儿,没有怕。”
皇帝一遍遍摸她身上有没有伤口,语气敷衍“嗯,不怕不怕,我们乖乖真勇敢。”
乔安“”
算了算了,再说不定又被叫什么称呼,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裴颜带军纵马而来,着急地看着被皇帝抱在怀里的乔安“姐姐你可还好”
乔安探出一个脑袋,看见裴淑妃一脸担忧,连忙说“好好,一点事儿没有。”
裴颜这才松一口,还要再说话,皇帝已经冷冷下令“秦王跑了,去追,格杀勿论。”
乔安这才发现秦王已经趁机跑了。
乔安就很气秦王你个鸡贼
,看着那么拽,跑路倒是贼利索
“是”
裴颜二话没说,冷着脸拔剑带军往丛林深处追去。
阵阵马蹄声远去,乔安还没有回过神来,皇帝直接调转马头,抱着她往回走。
乔安有点担心“秦王武功挺高的,淑妃行吗要不你也去追吧。”
皇帝在营帐前勒马,把她打横抱下来,脸色不太好,语气却轻柔“不用管他们,没有什么比你重要。”
情话来得猝不及防,乔安被噎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怎么突然这么说,你受什么刺激了”
皇帝把她抱进大殿,把她放在椅子上,然后俯下身,拧眉打量她。
乔安被他这突然严肃的态度给唬住了,不由腰板挺直,小学生一样把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忐忑说“怎、怎么了”
皇帝盯着她好一会儿,捏了捏她的脸“朕以前总觉得你力气够大了,足以保护自己,可是今天这一遭,朕觉得你还是应该学些武艺。”
武功
乔安眼前一亮“飞檐走壁像你们刚才那样剑光唰唰唰”
皇帝笑眯眯“对啊,是不是很帅是不是很心动是不是很想学”
“是是是”
乔安兴奋点头“你要教我吗是要传授我武林秘籍吗会很难吗会不会很辛苦”
皇帝含笑不语,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蛊惑“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朕自然是会认真传授你的,像你这么聪明又有毅力的姑娘,天赋绝伦,学武还不是轻而易举,朕相信你一定很快能学有所成,将来成为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剑客,到时候再遇上秦王那种混账,你轻轻松就能把他按在地上暴打。”
乔安一听,就仿佛已经幻想到将来把秦王碾脸摩擦的画面,整个人都膨胀起来。
乔安意气风发,眼神野心勃勃“好其实我也觉得我天生就是学武的料,等我学成了,我就帮你收拾秦王,以后我也能保护你,”
皇帝顿时笑容灿烂得不行“好啊,朕就等着皇后将来好好保护朕。”
“陛下。”
裴颜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皇帝眸色微沉,仍然笑吟吟对乔安说“你在这儿歇会儿,朕去看看。”
乔安乖乖点头,皇帝在
她额上亲了一下,转身走出内殿,看着一身劲装的裴颜,脸色淡了下来“让他跑了”
“是臣无能。”
裴颜单膝跪下“晚了一步,秦王早有预谋,下了山就被早已集结好的玄甲军护住,径自率军自官道离开,其声势浩大,围观者甚多,臣怕引起骚乱,不敢公然阻拦,只得退回,请陛下责罚。”
皇帝负手慢慢踱步,神色思量。
这些年他和秦王私底下的龌龊不少,底下暗潮涌动,明面上却是天下太平。
西南和秦王仍然效忠朝廷,为大周守卫西部边疆;而他这个皇兄自然也大肆加以封赏,维持着兄友弟恭的假象。
之前几年,双方一直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倒也给了天下休养生息的时间;皇帝还以为秦王能再撑久一点,但是看今天他这猖狂的架势,约莫是要忍不下去了。
皇帝沉吟片刻,却问裴颜另一件事“西南最近调兵了”
“是。”
裴颜面色肃杀“前线的斥候传信,西南大军正在东进,已经濒临益州边界。”
益州,就已经不是秦王的封地了。
皇帝笑了“看来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裴颜低头,字字铿锵“陛下一声令下,各方兵马已然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开拔进驻益州。”
“几十万军队调动,动静太大了,不说西南,突厥那边也”
皇帝转着佛珠,慢慢踱着步子,突然说“朕记得梓州那边,是不是今年大水灾情严重,还上书说要请国库拨款修缮广江堰”
裴颜回忆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正好了。”
皇帝轻飘飘说“昭告天下,朕要南巡梓州,收拢灾民,亲自督查广江堰;你们趁机调兵,以护驾之名随朕同行三成人马,其他军队趁此避人耳目,走其他小路分批赶赴益州。”
裴颜猛地抬头“陛下,梓州离益州太近,一旦开战便是前线,您乃九五之尊,不可”
“朕打过多少年的仗。最不怕的就是打仗。”
皇帝很是平静,他甚至笑着说“就这么定了,朕走水路,正好先帝下江南时千金造的龙船仪仗还在库里吃灰,趁着都成碎木头前拖出来用一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裴颜
看皇帝眉目淡淡,却是心意已决,只好抱拳“是,臣遵旨”
“你去传朕旨意,给几位将军”
皇帝突然转头看他“这个淑妃你还要当着不如抹了吧,你日后在军中忙起来,怕是也没有闲暇了。”
裴颜心头一动,他垂下眼,似恭敬状“臣谢过陛下关怀,但是这个身份最是能避人耳目,于大事部署上极为有利,臣暂时还腾得出手来,想尽可能为陛下分忧。”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死寂。
即使低着头,裴颜都能感觉到头顶皇帝漠然的注视,带着探究的冰冷和警告。
他不由地握紧拳,长长的睫毛掩下眼底一切晦涩的思绪。
虽然知道不应该,不可以,但是他还不想放弃。
皇帝盯着裴颜,眸色幽沉,不置可否。
这就是一头狼崽子,心狠胆大,剑走偏锋,却也什么都敢想敢做。
这是他当年最欣赏裴颜的品质,也不吝啬于给予他权力和野心,尽心培养出这一把锋利趁手的刀。
但是如今看来,心大的狼崽,即使足够忠诚,那种觊觎的眼神,也不会让人喜欢。
皇帝转着佛珠的拇指快了些,余光却瞥见纱帘后,一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
乔安踮着脚跑到纱帘后,小心扒着柱子,衣领处探出一个小小的白团子,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用同样悄咪又鬼祟的小眼神往这边瞅。
皇帝都快给她气笑了。
刚才心头的戾气突然就散了,他揉了揉额角,对裴颜说“你想当就当着吧,对了,朕决定教皇后武艺,你闲暇时也看着她点,别让她偷懒。”
裴颜不敢置信,随即面露喜色,他重重叩首“臣遵旨,臣定会好好看护娘娘。”
乔安听着,很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什么嘛,还要找人监督她,她都答应会好好学了,难道她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吗
乔安一直这么觉得,直到五天后,她被从长垣猎场转道,连人带马车被一起拉上一架特别宏伟壮观的大龙船。
“什么南巡什么修堰”
乔安一脑门子问号“这么大的船什么时候开过来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秋狩完不得先回宫一趟那谁监朝啊还有”
“姐姐放心,这些陛下
都安排好了。”
裴淑妃温声软语“姐姐只需要一起跟着去,只当是闲玩一场,陛下和我会保护好姐姐,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姐姐操心。”
乔安迟疑“这不好吧,我这个皇后总也得做点什么吧。”
裴淑妃笑得明艳“姐姐若是能精通武艺,保护好自己,那陛下和我就彻底放心了。”
乔安顿时很积极“行啊,我这就练,不是我说,就咱这天赋,什么三千剑法九阴白骨爪,那都是白给,说会就会。”
裴颜最喜欢看她活泼的样子,见她眼睛亮亮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心里像是有一汪清水泛起涟漪,漾着说不出的甜意。
他笑得眼睛弯弯,艳丽的眉目越发勾魂摄魄。
裴淑妃把乔安拉到甲板上,这里特意空出一块地方,清风拂面,能遥遥看见后面紧跟着的逶迤的船队。
乔安深吸一口气,习惯性地代入八百米跑前的自己,就开始在那里活动手脚,一边跃跃欲试“咱们先练什么是不是要给我根小木剑学剑法”
裴淑妃温柔说“练武最讲究基本功,姐姐在练剑法之前,得先扎马步。”
乔安愣住了“扎、扎马步”
“正是。”
裴淑妃轻松摆出姿势“您照着我这样扎,只有练好下盘,出腿才能稳,更不会被人轻易破防。”
乔安挠了挠头,知道裴淑妃说得有道理,她学着裴淑妃的姿势慢慢蹲下,双手搭在一起,手心向下,腰板挺直,直到深蹲。
这个姿势真的一言难尽。
乔安虽然有一身不科学的怪力,但是其他的身体素质也就那样,没蹲一会儿就感觉腿上的筋在隐隐酸痛,她问裴淑妃“都蹲好久了,能起来了吗”
裴淑妃一下子笑了“姐姐说笑了,这才扎不到两盏茶的功夫。”
这才
乔安心头顿生不详的预感“两盏茶都不够,那我要扎到什么时候”
“没有很久的。”
裴淑妃指了指天色,云淡风轻“陛下说了,姐姐身子弱,不用扎很久,只等这太阳下山了,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乔安抬起头,看见直直挂在高空中的太阳,表情渐渐呆滞“可是我才刚吃完午饭啊。”
中午到晚上几个小时来着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