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做完,吴秘书按正常葬礼流程,和他的人一起把尸体给带走了,没人再理会董叔和驼叔。
这就是董叔所了解的全过程。
听董叔说完,我除了佩服他的手艺外,还是忍不住问道:“董叔,那您说这是咋回事啊?咋会出这种事?”
董叔答道:“死的这人你不了解,不过我可是老听人说起…仗着有吴秘书这么个位高权重的哥哥撑腰,平时没少欺负人,得罪人得罪狠了,难免遭人恨,你活着的时候惹不起你,你死了给你添点堵,完全有可能啊…”
我点点头说:“也倒是有这可能…那民警怎么说啊?驼叔…驼叔需要担责任吗?”
董叔说道:“听民警说,太平间那门没被撬过,所以只能是拿钥匙开的门,钥匙就在门岗室墙上挂着呢,就驼子那德行,谁趁他睡死了进去把钥匙拿走,他根本不知道,民警也是这么推断的,但他到底用不用担责任…民警没说。”
我想了想,这似乎确实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行了,我还有点困,你没啥事的话,就去看看驼子吧,他这会儿估计还没缓过来,你现在去说两句好听的,兴许他能知你情,往后会对你好点呢。”
董叔打了个哈欠,下了逐客令。
看来上午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做出一颗人头,对他的精力消耗很大。
想到这里,我便没再继续打扰他,告了个别便离开了他的店铺。
回到医院门口,想到董叔刚才说的话,再想到驼叔上午被吓得那副样子,我最终还是走向了门岗室。
伸手掀开门帘的一瞬间,房间里顿时传来一声大叫。
我迈步进屋,只见驼叔正坐在他自己那张床上,表情惶恐的看着我,那声惨叫显然就是他发出的,是我的突然出现吓到了他。
我笑道:“驼叔别紧张,是我,没别人。”
驼叔不放心的看看我身后,这才有些结巴的问道:“没…真没别人?”
我说:“真没有,这有啥好骗您的?再说这事儿不是都过去了嘛?您也放松点。”
“过去了…是,过去了…”
驼叔喃喃的说着,像是在自我安慰。
眼见这么大岁数的人被吓成这样,我不禁也觉得有些心酸,于是便开始试着说一些轻松的话,想帮他缓解一下。
我虽然不擅长巴结人,但毕竟是跟尚三竿一起研究过‘算命话术’的人,所以面对着驼叔这种阅历和心理素质的人,我自认还是能哄好的。
不出所料,聊了没多大会儿,驼叔就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开始用很少见的轻缓语气,主动跟我聊起了家常。
“说真的,今儿上午可真把我吓着了,我这一辈子都没遇见过这种事…”
“得谢谢老董啊,亏了他帮我说了不少好话,不然啊…”
“要说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小富啊,真想亲眼看着他长大成家,再生个小小富,那我就安心喽…”
“就是有点对不起他娘,往后这一个人带着小富,日子好过不了啊…”
“一江啊,小富这孩子还小,我也知道他不太懂事,你毕竟大他不少,要是用得着,你能拉他一把就拉他一把吧…”
“驼叔以前对你不好,是驼叔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啊…”
驼叔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却越听越觉得不对,这怎么…跟交代遗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