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看你三叔我,现在只要想吃,顿顿都吃的起!来,给你开开眼,还有这…”
三叔完全没听出我的弦外之音,继续跟我讲着他买的都是什么菜,越讲越兴奋。
和我想的一样,我凭自己是无法阻止三叔显摆的,但很快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打电话的是他的酒友。
挂掉电话,三叔又开始显摆他之前就显摆过的新手机。
还好酒对他的诱惑更大,这次只显摆了一小会儿,他就主动提出要走。
他说他有‘正事’要忙。
直到三叔消失在我视线里,我才忽然意识到,糖糖大概是出于职业习惯,一路不自觉的走到了她上班的新县医院附近。
糖糖凑上来冲我问道:“我的天啊,你怎么还认识赵老三?”
我说道:“谁?啊,你说刚刚那人啊?那是我三叔,亲的。”
糖糖惊讶的问道:“啊?合着你们家男人全都是看大门的啊?”
我挠挠头说:“也不是…我家也出过…算了,这看着也到饭点儿了,你想吃啥?我请客。”
三叔的突然出现让我没心思再研究什么钟楼,糖糖倒是不挑食,一指不远处的一家米线店说道:“就那里吧。”
我答应一声,和她一起朝米线店走去。
“你三叔好喜欢喝酒啊。”糖糖边走边说到。
我说:“是啊,从我记事起他就顿顿都喝,他现在都这样值着班就开喝了?你们医院领.导不管啊?”
糖糖有些无奈的说:“是啊,他上班时也每天都喝,有时候中午就开始,能一直喝到晚上,我听说是他家里有人跟我们院长打过招呼了,而且他喝完酒也不怎么惹事,所以院长不管他。”
我点点头,三叔倒真是如此,他就算喝的再多,也只会摧残他媳妇孩子,从不会对外人做什么过份的事。
在这一点上,他的分寸倒是掌握的非常精准,精准到仿佛从没真的喝多过一般。
“据他自己说,是他儿子跟院长打的招呼,他说我们院长惹不起他儿子,所以不敢管他。不过我觉得他是在吹牛,因为他平时虽然整天说他儿子厉害,但他连他儿子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哎,一江哥,你知道他儿子是干嘛的吗?不会…不会是坏人吧?”
糖糖似乎对什么事都有她自己的看法,而且很愿意把这看法分享给别人。
但对于我那个表弟的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想到上次三叔以给我接风为名的那顿‘显摆宴’,我忽然有些想笑,因为当时表弟说过,他在外地…也是个看门的。
想到这儿,我便开着玩笑说道:“他儿子啊,也是看门的,嘿嘿…话说回来,我这三叔这么天天喝,工作上就没因此出过什么岔子?”
糖糖想了片刻后说道:“也就最近出过一点小事吧?就前段时间又闹那个季节性流感,医院每天接待的人特别多,有一回有个人问他打听医院里的事,影响到他喝酒了,他就跟人家吵了起来。”
“结果呢?”我问到。
糖糖接着说道:“结果他吵着吵着就又开始吹起来了,就说他只是表面是个看门的,其实他多厉害什么的,把人家都给气笑了,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我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家里摊上这么个亲戚,说出去确实不太好听。
所以我赶紧随便找了个别的话题问道:“听你这意思,咱们这儿的季节性流感,还挺厉害?”
糖糖忽然神情有些古怪的说:“其实我觉得,那可能根本不是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