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花花被关进这笼子以后,这还是我第一次抚摸到它,但却已经摸不到生命气息了。
手心传来一片柔软,却也传来一片冰凉。
我心里很难受,对花花的突然死亡感觉很伤心,同时我还有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恐惧。
之前刘县长和申弄那么重视这狗,现在它在我家死了,虽然我连这狗的死因都不知道,但如果刘县长他们知道这事儿的话…那估计对我没什么好处。
我突然想起申弄当时说过,如果不是蒋正帮我说情,也许我全家都会因为当初捡到花花,而被送进监狱。
我知道刘县长有这能力也有这权力,在我们‘山高皇帝远’的北安,县长就代表着‘绝对权力’,这权力大到外面的人根本无法理解。
现在花花死了,我该…该怎么办?
我终于还是收回了手,站起身,一股没来由的恐惧,让我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眼大门口。
忽然一阵细碎的声音从客厅方向传来,好像是小花花在挠门。
我撇下花花,返回了客厅。
确实是小花花在挠门。
小花花很乖,看到我进来就不挠了,只是傻傻的看着我,我往哪儿走,它就跟我往哪儿走。
我坐到沙发上,它就依偎在我脚边;我把它抱在怀里,它也毫不反抗。
我该怎么办…
如果花花还活着,刘县长知道花花跑回了我家,这完全无所谓。
可花花如今死在了我家,我…我必须想办法不让这事儿传出去。
夜渐深。
我一直没回卧室,在沙发上坐会儿,就上院子里看看,总是希望自己某次进院子时,能看到花花又活了过来。
可惜,没有奇迹。
渐渐的,我也有些熬不住了,就在沙发上时断时续的睡了起来…
孔子说得对:没事儿多睡觉,梦里啥都有。
梦里我看到花花又活了过来,乖巧的陪在我身边。
我和父亲一起带着它出去玩耍,野外,樱花盛开,有个穿着古装的瞎子站在樱花树下,轻声的呼唤着花花的名字。
花花被那老瞎子叫走,一人一狗越走越远。
远处还有一堆人在等着他们俩,有个没有牙齿的老太太…有个两只眼全是眼白的驼背老人…还有扛着编织袋捡垃圾的老头…没有头的壮汉…
忽然惊醒。
我从沙发上猛然坐起身,身上一片凉腻,竟然被汗水打透了。
我脱光一身湿透的衣服,进卫生间冲了个凉。
洗干净自己,回到客厅,窗户外面的天空竟然已隐隐发白。
推开客厅门,走到院子里,看向狗笼子里的花花…
花花怎么…怎么好像变了?
它的毛色好像变了,原先它的毛色是灰色打底,上缀斑斑点点的黑色。
但现在看上去…怎么全黑了?
是因为天还没彻底亮起来,导致我看花眼了?
我一时有些纳闷,走近一看,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根本不是花花变色了,而是因为它身上密密麻麻落满了一层苍蝇。
这些苍蝇还在它身上四处游走,猛一看就像是它的皮肤在蠕动一样,要多恶心就有多隔应。
一股呕吐感直顶嗓子眼,这特么怎么回事?才死了几个小时而已,至于嘛?
我随手拿毛巾轰了一下,“嗡”的一声,九千多只苍蝇同时飞了起来,但马上又重新落回了花花身上。
这样下去可不行…
反正我已经决定了要隐瞒花花的死讯…那好吧!
我一咬牙,终于狠下了心。
眼看天还没彻底亮起,我回屋找了一床破褥子,又找了个纸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