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傍黑时,尚三竿把糖糖也召唤到了我家,我们四个人就在我家聚起了餐。
一顿饭吃的简简单单,却也算宾主尽欢,因为有糖糖在,所以我们席间并没过多的继续聊我昨晚到今天的经历。
这倒不是我们仨有意回避糖糖,而是因为,只要一提起跟那栋废楼有关的话题,糖糖就会开始说她的‘阴阳眼’。
只要一说起她的‘阴阳眼’…那就轻易聊不了别的了。
尚三竿和蒋正明天都还有工作要忙,所以这一晚我们都没喝太多酒,怕耽误明天的正事儿。
吃完晚饭,尚三竿负责开车,带着那俩人一起离开了我家。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这一夜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在想那个倒霉的陌生大块头,他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我在想吴秘书,他究竟是不是真的会命令他手下的人放过我。
但是更多的,我还是在想废楼里的那个人,到底会是谁?
其实关于楼里那人的身份,我已经有了一份比较确定的猜测,但出于‘家丑不外扬’的心理,我今天始终没说出口。
今天上午,我就把我从小到大认识的所有女性,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到最后我不得不承认,楼里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我三叔的大女儿,也就是我们赵家这一代孩子里的大姐:赵一一。
因为三叔太混,一一姐当初才受了那般天大的委屈,但那毕竟是亲爹亲娘,一一姐她即使再恨,最后也只是选择了一走了之,从此渺无音讯。
当年她离家出走以后,再也没跟家里联系过,她是死是活,死的话是死在了哪里?活的话活的怎么样?
没有任何人知道。
现在想来,也许一一姐当初根本没走远,毕竟当时的她还那么小,而且身无分文,她很有可能只是就近躲在了县医院里。
至于为什么选择躲在这里?
我不知道,也许…一一姐她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楼里的人真是一一姐,就算她依旧不愿意和三叔三婶相认,我也完全可以理解。
但就冲她昨晚还出手护着我这个弟弟,我就绝不许她继续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她太委屈了。
所以无论如何,明天我都一定要进楼,去把她找出来。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洗漱收拾完毕,便去了老县医院。
在门岗室里,任科一看到我就露出满脸惊讶,我能这么‘健全’的出现在他面前,这显然让他很惊讶。
任科过往人生的关系网很单一,他也没有什么获取信息的额外渠道,所以对于昨晚发生在新县医院的事,毫不知情。
所以他也不知道我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当刚看到我时的那份惊讶过后,他竟然露出了有些欣喜的表情。
似乎我没出事,真的让他很开心。
不管他是出于哪方面考虑才露出的这份欣喜,我都看得出,他这份好心情不是装出来的。
他好像本就不擅长伪装。
任科也没跟我细打听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不停的说着“没事就好”。
这不由得让我对他的好感又提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