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很主观的感情动物,这一点在面对同类的离世时,表现的尤其明显。
如果对方是个自己完全陌生的人,那么大多数人都不会因为这人的离世,而产生什么悲伤情绪。
但如果这人跟自己有联系,或者自己对这人有所了解,那当他离世时,人们大多都会不可避免的悲伤。
比如某些为国捐躯的将士,某些人们喜爱的明星,甚至某些身世凄苦的普通人。
对他们来说,我们是完全陌生的;但因为我们对他们有所了解,所以一旦得知他们离世,也会难受。
我和高富他那个傻娘,一共也没见过几面,但还不至于能用‘陌生’来形容。
这女人的一生堪称悲剧,她活的很痛苦,但当知道她真的突然离世,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并且有几分伤心的。
高富家的情况,我和解放都了解,再加上我们跟驼叔生前的那点交情,所以当解放提出要免费再帮高富一把时,我完全可以接受。
在电话里和解放商定了一些具体事宜,我便先回了老县医院,给九岁送早饭。
临近八点,解放先开着运尸车来了我这里,接我一起去高富家。
其实光靠解放跟胜利两个人,就能抬动那副冷冻棺,即使再加一具尸体进去,也抬得动。
但解放的意思是,不想让高富他娘走的太寒酸,所以便把我也叫上了。
虽然凑不齐四个人的‘标配’抬棺人数,但有三个人,总比两个人好看点。
和任科交接时,我委婉的询问过任科,想让他也搭把手,这样就能凑齐四个人。
但任科真的对死人挺恐惧,而且他跟高富也没什么交情,再加上知道这事儿是完全白出力气,没一点实际好处,所以他最终还是拒绝了我。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他跟高富之间本就没情分,所以守好自己的本分,也是理所应当。
跟着解放上车,运尸车一发动,我就问道:“解放哥,这是啥时候的事儿?人咋说没就没了呢?”
解放说道:“也就我给你打电话之前,小富先给我来了个电话说这事儿。”
胜利说道:“是啊,我跟解放正在车里打盹呢,这孩子开口就给我俩吓一跳,我一开始还不信,结果这孩子愣是给解放来了个视频…人是真死了,就是不知道咋死的。”
解放说道:“是啊,所以…反正过去看看再说吧。”
我说道:“唉,爹没了,娘也没了,真不知道这孩子往后怎么过…”
解放说道:“‘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关于这一点你倒不用担心,咱北安的福利这么好,他只要自己不作妖,就是一辈子不工作都饿不死。”
我点点头说:“也是…”
解放又说道:“对了一江,你是不是得罪这孩子了?我怎么感觉…他对你好像挺有意见的?”
我苦笑道:“你们还不了解他?他要想对我有意见,那还用得着我先得罪他嘛?”
胜利笑道:“也是,这孩子…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运尸车终于又一次开到了高富家门口,期间高富给解放打过两次电话,第二次时,解放让高富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