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书这才想起沈决的团队应该还在上海忙着给昨晚缺席颁奖典礼的事情擦屁股,而沈少爷是不会自己收拾行李的。
想到这儿,不知怎么的,顾衍书又想到沈决发的那几条微博。好像是说照片里的女性不是女友,是姐姐,所以应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才没去领奖。
但无论如何,反正不会是因为去看自己的演唱会。
顾衍书拿出防尘袋,一件一件把大衣挂好。
沈决已经找到了卧室里三个摄像头的位置。
然后敲了敲自己手边的行李箱:“这个给你放哪儿?”
顾衍书随意扫了眼。
那个箱子都是方圆装的一些什么米啊,小太阳啊,医药箱啊,诸如此类,有的没的,应该都用不上。
“放柜子最底下吧。”
说得很自然。
沈决把行李箱按顾衍书说的位置放好,语气压了些戏谑:“这不是劳驾我劳驾得挺顺手?”
顾衍书顿了顿。
以前使唤沈决使唤成了习惯,一时没注意。
很快,从容应道:“毕竟沈老师乐于助人。”
明明说得平淡,但听上去就是很嘲讽。
沈决听着沈老师三个字怎么听怎么不顺耳,觉得迟早得给这小崽子掰回来。
想着,往小崽子那儿瞟了一眼,恰好瞟见他拿出个药盒,眯眼细看了一下,短促地冷笑一声,直起身,顺手扯过沙发靠背上的几块布,盖住屋内的摄像头。
然后走到顾衍书跟前,伸手探向他的腰后。
突如其来的靠近,带着成熟男性独有的荷尔蒙的气味,像侵略领地一般,让顾衍书瞬间往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绷出紧张的防御姿态:“你干嘛?”
沈决却没管他,仗着自己胳膊长,直接往前一探,关掉他腰后的麦,又反手关掉自己的,“紧张什么?我能吃了你?”
顾衍书打开他的手:“有病。”
“谁有病?”沈决拿起药盒,晃了两下,“我还以为你来录这节目是因为好了,结果就指望这?”
他的手上拿着的是一瓶助眠处方药。
顾衍书冷淡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决给气笑了:“和我没关系,我能主动要和你住一间房?”
从他认识顾衍书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这人有个毛病,晚上睡觉必须反锁门窗,必须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而且旁边不能有人,否则就睡不踏实。
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必须给自己划出一块绝对安全的领域,不然就会时时刻刻紧绷神经,一有风吹草动就准备逃离。
自己当年是硬生生摁着他和自己一个被窝,连逼带哄,才让他习惯了和自己睡一个房间。
现在看见他居然同意来录同居综艺,还不愿意和自己一起住,以为是这几年长进了,结果没想到是靠这。
真不怕年纪轻轻就吃出副作用。
直接把药盒往垃圾桶里一扔。
顾衍书蹙眉:“沈决你讲不讲道理。”
沈决垂眸看着他,话说得散漫:“反正也用不上。”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用不上,毕竟五年了,哪儿能还和以前一样。
但话没说出口。
门就被拍得哐哐铛铛:“哥!你们没事吧!你没和沈老师打起来吧!怎么麦也没有了!镜头也没有了!哥!冷静啊!!!冲动是魔鬼!!!”
本来嗓子就劈了,这么撕心裂肺一喊,听上去格外惨烈。
沈决轻哂一声:“我们看上去很像会打起来的人?”
顾衍书没理他,朝门外应了声:“没事,只是在换衣服。换完就下来。”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了松气的声音:“那就好。那哥,我们在客厅等你。”
“嗯。”
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沈决笑了笑:“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冷着张脸,把孩子吓得。”
顾衍书白了他一眼,合上行李箱,往墙角一放,朝门口走去。
沈决叫住:“回来。”
顾衍书没好气:“干嘛?”
“你不是说你换衣服?”
顾衍书顿了顿,走回行李箱前,拿出一件家居外套,然后开始低头开始解身上的扣子,解到一半,停住动作,抬头看向沈决。
沈决:“?”
“我换衣服。”
“没不让你换。”
“你看着我换?”
沈决轻笑了一下:“放心,我恐同,不会对你怎么样。”
顾衍书不为所动,一脸冷漠:“但我恐你。所以麻烦你转过去。”
啧,脸皮还是这么薄。
沈决觉得自己再多说一句,有人就能恼羞成怒和自己翻脸,识趣地转过身,坐在沙发上,看向落地窗外。
窗外的天色已经全然暗淡下去,屋内的灯火显得愈发明亮。
玻璃清晰地倒映出身后的人影,外套已经被脱掉,胳膊向上延展的时候,毛衣下摆被麦克风撩起,露出一截儿雪白纤韧的腰。
好看。
腿也好看,又直又细又长。
就是太瘦了些。
但大概是长年练舞的缘故,瘦归瘦,小屁股还是挺翘。
到底还是从小豆芽长成大豆芽了,没白辜负自己当年省吃俭用给他好吃好喝供着。
沈决吊儿郎当地倚着沙发靠背,翘着二郎腿,欣赏得倒也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