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周,袁瑞秋解禁了,重新开始干活。他拿着一根小鸡毛掸子,掸一些花瓶、壁画上的灰。这是个很适合偷懒的活儿,负责盯梢他的人斜眼看过来,他就装作很卖力地挥舞羽毛。
如果没看过来,他胳膊就放下了。
这个房间擦完了,要转战下一个房间,走在长廊路过小厅。里面传来欢笑声,是女子那种如银铃般的笑,时而还有轻声细语,她们围着一个穿着白衬衫、异常年轻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上去是个陪玩的,双眸含笑,有绅士般的温柔,一头黑发看上去慵懒极了。女眷们应该挺喜欢跟他打牌的,毕竟这个人会笑,哪怕输光了钱,对方笑一笑,搞不好就没多大脾气了。
袁瑞秋装作自己没看到,正打算路过。谁料那人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道“瑞秋,你过来。”
袁瑞秋不太情愿,但还是盯着一众异样的目光,硬着头皮过去了,刚想问有什么事吗,人家很忙的,还要打扫卫生。
谢金燕似乎身怀读心术,看穿了他的小情绪,笑着说了来意,他道“瑞秋,你看下一张我出什么好”
“我”袁瑞秋故意眨了眨眼睛,努力做出一派无辜天真的模样。他一手拿着鸡毛掸子,另一只手被男人抓着,他挣了挣,却动弹不得。吃青菜馒头长大的,果然比不上喝牛奶大鱼大肉长大的,从起跑线就输了。
“没错是你,”谢金燕把他扯过来,“嫂嫂们技术太好,我输了几局,正一筹莫展,你就刚好路过,这一把就交给你了。”
“搞不好,你是我的幸运女神呢。”这句话,是谢五贴着他耳边说的,袁瑞秋很想翻个白眼。
他看不懂她们打什么牌,桌上堆了一摞摞小山般的银元,他不清楚有没有另设什么彩头,不管反正又不是他的钱,他随手一指“这张吧。”
他指的是一张红心2。
谢金燕颔首,“那就这张吧。”
他把红心2打了出去,瞬间游戏结束,谢五输了。
伴随着女人们花枝乱颤的笑,桌上堆积的所有银元如海潮般分涌向了三边,这下袁瑞秋看懂了,谢五做庄,一下全赔完了。
怎么一口气输那么多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指竟有如此大的魔力,本来还毫无心理负担的袁瑞秋,当即蹙了蹙眉头,看向脸庞依然平静、瞧着不气也不恼,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帮他挽袖子的谢金燕,眼神小心翼翼,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没别的,怕被揍。
平心而论,谁要是那么“死亡一指”,让他输掉那么多钱,袁瑞秋脾气再好也会把人揍得当场不能自理。
场上的女人赢了钱,本来很快乐,看了看谢五和袁瑞秋后,想起公馆里近期的流言,不觉问出了声“这是瑞秋吗”
谢金燕点了点头,放开袁瑞秋的袖子,利用巧劲,看似“温柔”实则强硬地把人扯过来。袁瑞秋一个没反应过来,就直接坐在了对方腿上。
他懵了一会儿,来不及反抗就听到谢五笑着说“瑞秋这孩子脑子有点不好,却怪招人疼呢。”是在介绍人,但一听他口气满是维护宠溺,大家就明白了。
这都坐大腿了,女眷们眼神一对,纷纷识趣地退下了。
有人临走时忍不住多看了那传闻中的傻子一眼,见对方神色清亮,不太像傻子,但那秀气的眉眼尚带着几分稚气,坐在谢五怀里,似乎对这出格的举止有点抗拒,小嘴紧紧抿着。
倒是对方越挣扎,谢五脸上的笑容越好整以暇,像极了猫逗自己掌下瑟瑟发抖的小白鼠。
原来五弟喜欢这种类型。谢金燕一位庶嫂心想。
好在没抱多久,见袁瑞秋脸蛋郁郁寡欢,谢金燕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大发善心道“就知道你年纪小坐不住,出去玩吧。”
这跟年纪小有什么关系,偷换概念的男人真可恶。
袁瑞秋不乐意了,可听到可以出去,他再不高兴,还是心动了,装作怯怯地扯他衣服道“可以吗”
谢金燕掌握谢家一半的话语权,如果他说瑞秋可以出去,那谢夫人的禁足令就变相废掉了一半。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戴上这个。”谢金燕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手绕到袁瑞秋背后,“这是母亲专门为你打造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