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庚口干舌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勉力睁着眼睛不叫自己昏厥。
姜桓楚举起长戈,便要将武庚枭首示众。
旁边的姜娘娘发话:“父亲且慢。”
姜桓楚还当他女儿是王后,立马听令,可嘴上苦劝:“女儿你糊涂!你从前仁慈待他,他那狐狸精母后又如何待你和洪儿、郊儿?”
姜王后只是不忍:“此事终是妲己那妖人所为,与这孩子不干系。”
“妖人之子难道不是妖?是妖就该杀!老夫只恨出不得此村,不然定要杀回王宫,要那妖后偿命!”姜桓楚气不打一处来,用戈尖将气若游丝的武庚挑到半空,以示对妖人的愤怒。
路清风赶到时,正好见到武庚被挂在长戈上,连忙大喊住手。
“妖道来得正好!”姜桓楚见路清风去而复返,正好将他一并剿除,也算替天行道。他打个手势,下令众兵把路清风拿下。
路清风身边一个战士都没有,他还得把武庚从姜桓楚的长戈下救回来。
当个好辅助真难。路清风叹口气。他已有了作战方略。梯云纵一架,跳得更高更远,那些个射箭的摸都摸不着他。
待得跃至姜桓楚正上空,路清风立马张开一个镇山河。镇山河当中的他是无敌的,但有万箭齐发,万马奔腾,都伤不得他分毫。姜桓楚还想用长戈来刺他,反而把挂在上头的武庚送到路清风手里被一举救下。
路清风看武庚只是重伤还有气息,不免十分欣喜。
可他还是算露一招。他只算得自己驾着轻功来,没算着怎么跑路。
四周俱被姜桓楚的鬼骑兵围得严严实实,连冲刺垫步的空隙都没有。加上还带着个武庚,只恐更是插翅难逃。要不是镇山河还生着效,此时两人早给骑兵的铁蹄
踩成肉泥。
路清风无奈极了,我怎么又冲过来送人头!
他只好认个怂,先跟敌人谈判争取时间。
他对姜王后道:“娘娘明鉴,纵然你受冤,武庚也是不知情的。你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姜王后不声不响,她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不杀他也行。我们但将他擒住,要那妖后来赎人。”姜桓楚则哈哈大笑:“只是你这妖道公然从老夫手上劫人,却是留你不得。”
路清风可不怕他。他随时可以化风而走,鬼兵又捉不到一阵风。可他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武庚拼命挣扎要挪动手腕,眼睛里分明写着宁死也不答应。
路清风恐他要自裁,赶紧按住他的手臂。说来也怪,路清风的手不过抚过他的腕刃,那法宝就收了形态,变回手上普通的金环了。
姜桓楚看见路清风的镇山河越来越淡,明白他的守护结界就要消失,大声吆喝众人做好进攻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黑影凌空而过,紧接着巨大的镰刀就围住了姜王后的脖子。
路清风看得目瞪口呆。周西伯算的卦太准了吧!真的在这个村子里遇到凌霄!
路清风赶紧提醒师弟:“他们的头割掉会长出来的。”
姜桓楚有恃无恐,先唤众人把劫持王后的杀掉。
凌霄到这会儿还开玩笑:“师兄要不要再打个赌?”
路清风真给他的不分轻重气到:“你还打什么赌?赶紧把他们引开让我们跑路啊!”
没想到这反而暴露了调虎离山的计策。姜桓楚轻蔑一笑,命兵士分作两队,一队去拿凌霄,一队去了解路清风。
凌霄指指脑袋:“师兄你真不行。”
路清风大叫:“你行你上啊。”
凌霄面对冲将过来的军士和车马,面无惧色。只见他手中那柄镰刀一晃,原本无光的银白刀身变成血红一片。
但凡被那柄刀划过的鬼兵,身体都发生了变化。
他们半透明的身体变成了实体,与活人的身体并无两异。
连鬼兵都惊异于身体的变化,收住攻势细细端起自己的手掌来看。
正当此时,凌霄的镰刀又恢复银白。
银光一闪,胳膊、头颅和鲜血遍地横飞,夹杂着鬼兵们呼天抢地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