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年忍不住用一丢丢小嫌弃地目光瞅了亲娘一眼,觉得娘在这件事上缺乏一点灵性。
葛石燕越发不相信了,傅时年无奈,只要将全家福以及邪神灯的故事复述了一遍。
葛石燕无奈了,用瞅傻子的眼神看了眼自家亲儿子。
“你真该庆幸,长了一个挺会念书的脑袋,还有我这么聪明的亲娘。”
哎,她家这个小傻子呦,不过这样也好,除了会念书,其他时候都傻乎乎的,就不用担心宝被他欺负了。
看到娘亲的表情,傅时年也在心里叹气。
果然,他娘还是缺少了一丢丢灵性,不过没关系,只要他懂宝宝就好了︿ ̄︶ ̄︿
“宝,昨天娘去我屋问了我们俩的事,你说我们是先定亲,过几年再成亲呢,还是直接把婚给结了”
早上吃完早餐,傅时年凑到正在洗碗的宝宝身边,拿了几个脏碗一块帮着洗,然后趁着娘和林余都不在院子里的功夫,悄咪咪地在她耳边问道。
宝宝倒吸一口凉气,瞪圆了眼睛。
好家伙,这个男人准备娶了她,让她做关在门外的女人
“我觉得,这婚可能成不了了。”
宝宝放下碗,眼神幽幽地说道。
不把那两次关门之耻洗刷干净,这个婚是绝对成不了的。
说完,她将一堆脏碗留给傅时年,又将湿漉漉的手在傅时年的腰上抹了几下,龇着牙,做着鬼脸一溜烟跑掉了,徒留傅时年在风中凌乱。
傅时年忽然惊觉,他引为傲的灵性好像在这一刻消失了。
院子里的这一幕,葛石燕透过厨房的小窗户都看见了,她只笑不语,其实俩孩子的婚事也不那么急,俩人闹闹别扭,等到以后回想起来,也是一桩趣事呢。
她呀,就看着他俩自己都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开了情窍,再准备当丈母娘婆婆吧。
考中秀才在乡下是大喜事,按道理要请亲近的亲戚乡邻吃顿酒席,葛石燕难得阔气了一把,不仅请了葛家傅家的亲戚,还把把大岙村的乡亲们一并请了。
她找了两位作席的大师傅,村里一些与她交好的女人主动来当帮厨,一共搭了八口临时的火灶,席开三十六桌,从自家的小院一直延伸到村口外那一段路,整个大岙村都喜气洋洋的。
这么重要的日子,亲爹肯定是要请的,傅大岩穿上了葛石燕给他送过去的新衣裳,和她一块招呼客人,至于异母的大哥和妹妹一家仿佛被他们刻意忽略了,谁都没说要请。
说到傅月夏,这些年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一开始,傅月夏的日子确实很顺心,她陪嫁多,给婆家挣了脸面,有些时候干的活儿少,婆婆也不会为此挑剔她。
可谁让傅月夏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呢,再加上之前傅家闹分家,傅月夏这个出嫁的姑娘好像还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在发觉到娘家那边不怎么在意这个出嫁姑奶奶后,婆家也渐渐不愿意容忍她的大小姐脾气了。
六年前,傅月夏最小的小姑子嫁出去了,夫家公婆也主持了分家,谁都没想到,老两口居然选择跟老二一块生活,大头都被老二分走了,他们一家得到的家产甚至还没有底下两个弟弟来的多。
傅月夏控诉公婆偏心,可谁也没规定过爹娘只能跟着老大养老啊,反而她这一闹,彻底让婆家人和她撕破了脸,这两年她再也得不到婆婆和几个弟媳妇的帮衬,不仅得和男人下地干活,回家后还得料理家务,照顾儿女,从原本有些小娇气的年轻媳妇硬生生被搓磨成泯然众人的糙大婶。
今天葛石燕摆宴席,傅月夏的婆家人都来了,跟她分家的几个弟媳妇更是早早赶过来帮忙准备酒席,傅月夏的男人拎了两条细鳞鱼过来,没好意思留下吃酒,放下鱼就回去了。
葛石燕也没有装客气让他留下,当初他家那俩孩子也是引诱宝宝落水的元凶之一,她没有那么大的肚量,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无辜,她还是迁怒了。
可有些人,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再加上心气不顺,他们可不管葛石燕有没有请他们过来,自己拖家带口,大摇大摆就过来了。
这里的厚脸皮说的就是傅时春两口子。
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身后跟着一双儿女。
小时候的龙凤胎是何等骄傲机灵,可这会儿呢,傅广元有些畏畏缩缩,整个人就好像被抽空了精气神一样,傅连翘眼中无光,低着头,弯着腰,一点都没有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活泼俏丽。
大伙儿摇了摇头,傅家老大这一脉,算是毁掉了。
“老幺办酒,怎么不请我这个大哥呢”
傅时春满脸怨恨,他可不是来喝酒的,他是来毁了这场酒席的。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他也要叫这娘俩在乡亲们面前狠狠丢脸。
“老大”
傅大岩一字一顿地说道,在宗族意识浓厚的当下,逐出宗族无异于被判处斩首。
傅时春的脚步一顿,他确实有些被吓到了。
再怎么样,他还有几间屋子,还有一亩地,可要是被逐出宗族,凭着族老的权利,他完全可以将这些东西收回,将他赶出大岙村,从今往后,他就是没有根基的人了。
“爹,你也别太偏心了。”
马梅芳犹有不甘地吼道,其实她也不太敢真的撕破脸。
“傅广元在何处”
正当争执渐起的时候,几个差吏出现在院子外,傅广元一回头,看到几个官吏打扮的男人,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双腿虚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是他”
一个跟在差吏后头,带着镣铐的猥琐男子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傅广元,那几个差吏立马冲他走了过去。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他坐在地上不断往后缩,傅时春和马梅芳也意识到差吏的来意,赶忙挡在了儿子面前。
大岙村从来还没有出过作奸犯科之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即便反应过来,他们也不敢和官员闹腾。
“你敢在考前买考题,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
差吏铁面无私,原来之前傅时春卖地就是是为了给儿子买考题,他觉得自家马上酒要飞黄腾达了,也源于这件事。
可考题哪里是这么简单就能买到的,别说他们没有人脉了,就算有,人家也不会以二十两银子这样低廉的价格卖给他们。
可惜啊,傅时春等人或许是这些年过的太压抑了,看到这么一点能够压过后娘弟弟的希望就想也不想扑上去。
“假的,那是假的。”
可差吏不管这些,不论真假考题,卖的和买的都触犯了姜朝的律法,现在县官让他们抓人,他们只是奉命办事。
自从当今陛下登基恩科发生了重大泄题案后,律法对于售、买考题的责罚又加重了,按照傅广元的罪责,恐怕终身都不能再科考,同时还要被判处三年流放,去西域做苦力,这辈子前途算是毁了。
去西边三年,来回路途遥远,能不能回来也是未知之数。
边上人听到差吏的话已经吓傻了,他们不知道,傅时春这一家子的胆子居然那么大。
至于原本看到差吏出现准备上前的傅大岩,知道他们的罪过后也站着不动了,他已经亏欠老幺很多了,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老大他们哎,一步错,步步错。
傅大岩的表情痛苦又恍惚,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老大一家做错了那么多事,终于要受到惩罚了。
因为傅时春两口子的阻拦,差吏最后把他们一家四口全都带走了,原本喜气洋洋的酒席因为这个小插曲被破坏。
葛飞燕坐在主桌上看了场戏,高兴地连喝了几杯酒。
她今天是被特许出来的,娘家外甥考中了秀才,还这样年轻,让她在王家的地位再度上涨,夫人对她越发亲近客气了。
“今天是我外甥的大喜日子,大家不要被不相干的人破坏了心情,今个儿有酒有肉,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
比起姐姐,葛飞燕更加长袖善舞,在她的一番话后,场面再度热络起来。
见到那一家子的惨状,林余心中也很是解气,可当她看到有些落寞却强颜欢笑的舅舅时,又忍不住纠结了。
舅舅他
林余沉默,或许只能那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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