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裹在被子里,什么也没和钟华甄说。
钟华甄自觉是刚才吼他的语气惹到了他,觉得不好再下他面子,便没再问。
床让给他无所谓,她下去和南夫人睡。幸好小七在长公主院子,若是他今天在这儿,自己解释起来也麻烦。
钟华甄转身打算离去,还没走两步,突然坐起身的李煦下了床,把她抱起来。
她没准备,悬空之时心一惊,问他做什么。
他没开口,只是踩着脚踏把钟华甄丢到厚实的锦被上,还没等她起身,他自己又上了床,直接把腿放她身上,盖上被子,让她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随后闭眼睛睡觉。
钟华甄的头靠在他锁子骨,身体被他搂住,怎么挣也挣不开,她着实是头疼,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是让我闭嘴吗?那么多话做什么?仗着有点肉就蹭来蹭去,睡觉,”李煦一脸不耐烦,他拿回东西捂鼻子,“再吵我就把你衣服全扒了。”
他说到做得到,钟华甄一肚子的话,什么也不好说。他在浴间说的那些话就好像忘记再提一样,钟华甄甚至有些茫然,想不明白他来做什么。
知道她态度坚决所以什么也不打算做了?不像他性子。
李煦是霸道强势的,钟华甄不想和他硬碰硬。
她本来想等他睡着后再从他怀里出来,哪知道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李煦都已经走了。
天色微亮,南夫人还没过来,今天不是休沐日,他还要上早朝。
钟华甄起身来倒杯茶吃,看到一旁李煦忘记带走的血帕子,只能揉了揉额头,捡起来放在一旁,等下人拿出去洗。
南夫人端洗漱的水进来,惊问一句:“世子昨夜怎么了?头发怎么乱成这样?”
钟华甄愣然,她坐在梳妆镜台前,看到自己衣襟散乱,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顿时又觉得李煦那祖宗又做了什么。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但一定醒得比她早,把她头发玩得一团乱,让南夫人梳的时候都比以前小心翼翼。
长公主一大清早就找人来召见她,南夫人给她梳洗,心疼道:“世子从前头发|漂亮柔顺,一梳就能到底,太子殿下手也太欠,白白糟蹋了。”
钟华甄揉着额头,他昨晚直接坐进她浴桶中已经让人匪夷所思,如今又弄起小孩把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开口道:“他一向如此,舞刀弄枪在行,旁的总要生疏些,也不知道对我头发起了什么兴趣。”
南夫人替她梳好之后,从桌上拿起条青色发带,给她束发,叹道:“若是陛下当初让世子做别的皇子伴读,也不用被太子殿下欺负至此,旁的皇子都不像他那样。”
钟华甄顿了顿,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她最开始和李煦冷战的时候,和三皇子李肇搭过线,他帮她隐瞒查到刺客跟相府有牵扯的事,而她则把状元郎陆郴推去邺城做通判。
李肇守信用,这么久过去了,一直没把消息告诉李煦。
于她而言只是小事,但放在李煦眼里,一定是天大的背叛,甚至可能比这一次还要重。她的身份从一出生便被长公主定下,瞒他情有可原,但帮陆郴这件事,是她自己所为。
——她不仅帮了李肇一把,还和李肇一起瞒下事情不跟他说。
前世刺杀长公主的刺客现在仍在偏远之地,旁人不知道她为什么查他,现在张相被人所杀,日后就算再怎么有差池,这刺客也不会再出现再她们面前。
李肇也是聪明人,他不喜欢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双方都有利。
她轻声道:“南夫人,这种话不必再说,陛下那边虽未下令,但母亲的意思已经明确,我不必再做东宫伴读,也不会与其他皇子牵扯上关系。”
……
李煦从钟家离开之后,先回东宫沐浴一番,换上蟒袍,入朝议政。
皇帝咳嗽加重,已经好些日子没上朝,事情现在都交由李煦处理。
李煦惩治好几个尸位素餐的官员,以儆效尤,又擢几位有实力有野心却不得皇帝喜欢的官员,平衡朝政,他的度把握得很好,朝政制衡之道比皇帝运用得还要熟练。
郑坛是个野心家,如今在朝已有自己的一方势力,与大司马不同的是,他手上没有兵权。威武营的兵在李煦手里,一直在训兵,神武营的训练力度更加,不是常人能忍的,一天掉队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