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抱着水桶，把它放在自己地铺旁边。/p

p没看殷显，王结香关灯睡下。/p

p天冷，她手脚冰凉，地板也凉。/p

p她背对着他的床铺，觉得他是嫌弃她，还有她的螃蟹了。/p

p等月底发了工资搬走吧，王结香想。/p

p*/p

p第二天上班，王结香找了厂长，对他坦白昨晚的事。/p

p“那些筛掉的海鲜，你想要的话，随便装回家。”厂长大方得很，完全没把她犯的错误当一回事。/p

p临下班了，他甚至主动跟王结香提了一嘴：扔的鱼虾全部可以拿。/p

p王结香向他道谢。/p

p她要回殷显家的，不愿意被他讨厌，于是两手空空地下班。/p

p自从两人住一屋，王结香拐过下坡的小巷，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得清楚路，家里的顶灯始终开着。/p

p灯光不算亮，小小一盏，橙黄色的。/p

p殷显蹲在水龙头旁边刷牙。/p

p浓重的海水的咸味，令他瞬间注意到她。/p

p他们眼神对上，他先开了口。/p

p“晚上粥多煮了，你喝点睡觉。”/p

p王结香应好。/p

p她知道自己身上有不好闻的味道，快速地绕过他，回房间取了换洗衣服，先去洗澡。/p

p出浴后，王结香披着毛巾，先回房间，打算帮她的螃蟹换换水。/p

p螃蟹不见了。/p

p装螃蟹的水桶被洗净，搁在原位。/p

p但螃蟹，不见了。/p

p大概是死了，被殷显扔了。/p

p本来就是断腿的奄奄一息的破螃蟹，养在自来水，不是海水里，经过一天撑不住死掉，非常正常。/p

p王结香撇撇嘴，克制地不往有恶意的方向想。/p

p洗衣服的时候，她有稍稍往屋外的垃圾桶瞅了一眼。/p

p桶里刚换的袋子，垃圾被倒过。/p

p心里的滋味说不上来，王结香憋了一口气，刷衣服刷得格外用力。/p

p回房间，准备睡觉前，她看见小桌子上放的锅。/p

p——殷显好像说，他多煮了粥。/p

p揭开锅盖，她闻到香香的鲜甜味。/p

p用锅铲搅一搅，王结香看到了螃蟹腿。/p

p这是一锅海鲜粥。/p

p加了螃蟹煮的海鲜粥。/p

p他吃那只螃蟹了！/p

p不是说垃圾堆捡的，脏，不吃吗。/p

p她回头望向殷显，他闭着眼，呼吸声均匀。/p

p王结香露出微笑。/p

p她盛了碗粥，轻声地咀嚼，吞咽。/p

p好吃，香喷喷。/p

p而且暖和极了。/p

p她一边喝粥，一边用气音喃喃自语。/p

p“特别好，这个人真的特别好……”/p

p“你说什么？”/p

p听见她讲话，殷显睁开眼睛。/p

p“咳。”/p

p王结香被呛了一下。/p

p擦着嘴，她语无伦次地回话。/p

p“我、我是夸，海鲜粥！它特别好，我的意思是好吃。”/p

p“哦。”他的眼睛重新闭上。/p

p王结香心中失落：睡啦？不多问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