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书害怕自己睡过,特地定了个闹钟,六点半的。
烧已经退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身侧是空的。
看来昨天晚上应该是做梦。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穿上鞋子出门洗漱。
一楼客厅里,江丛羡正在吃早餐。
听到动静,他略微抬眸,金色边框眼镜下的眉眼清冷。
林望书脸上带着大病初愈后的红润,他重新将视线移回手里的报纸上。
吴婶走过来,问她是喝粥还是吐司。
林望书早上想吃点清淡的:“粥吧,谢谢吴婶。”
吴婶看她状态恢复了,也稍微放下心,转身进厨房给她盛粥。
林望书在江丛漾对面坐下,他专注的看着报纸,仿佛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粥端上来了,隔着腾升的热气,林望书小心翼翼的问他:“你昨晚说的话应该还作数吧?”
他也不看她,只是冷声:“吃完再说别的。”
林望书难得有这么温顺听话的时候。
她仔仔细细的将那一碗粥都给吃了个干净,甚至将碗举起来,碗底对着他:“我全都吃完了。”
江丛羡终于肯将视线从报纸上移开,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
他把眼镜摘了,眼底有倦色。
抬手捏了捏眉骨,说话的声音罕见的沙哑:“去备车吧。”
蒋苑点了下头,便出去了。
青市有点远,飞机过去也得三个小时的时间。
头等舱里,江丛羡上了飞机后就睡了,下飞机前十分钟准时醒。
也不用人叫。
林望书带了整整两个行李箱,里面都是给林约和姥姥带的东西。
老房子比较有年代感,在巷子最深处,上一次回来还是春节前。
父亲突然说要把她和弟弟送到姥姥家住一段时间。
她那个时候已经察觉到父亲的一些异样,如果当时能问出口的话,可能处境会比现在好一些。
小镇子偏僻,街里街坊的也都认识,所以白天里,大门都是虚掩着的,并没有落锁。
林望书推门进去,旁边的风铃被吹的叮咚直响。
院子里有淡淡的花香,姥姥端着刚理好的青菜出来,看到林望书后,她愣了几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久了,终于见到亲人。
自父亲去世后一直紧崩着的情绪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林望书红着眼睛跑过来,紧紧抱着她:“姥姥,我好想你。”
小姑娘哭的和昨天完全不一样。
昨天是心灰意冷的哭,今天像是重新活过来,终于看到一点生命里的曙光。
姥姥也哭:“我的乖囡哦,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她摇头:“有好好吃饭的。”
外面风大,姥姥说:“先进屋,可别感冒了。”
她问林望书:“路上累不累?”
林望书:“不累。”
身后一道泛着凉意的声音打破了这祖孙和谐的画面:“你当然不累,行李都是我拿着。”
姥姥这才注意到除了林望书以外,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身材高大颀长,样貌也生的英俊好看。
“你是小书的男朋友吧?”
江丛羡极轻的嗤笑一声:“我这么虚伪恶心的人,哪里够格当她的男朋友。”
林望书知道他还在生昨天的气。
姥姥疑惑的看向林望书:“小书,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怕姥姥担心,所以江丛羡在她的口中被塑造成了一个温柔心善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她轻声解释:“我昨天没控制住脾气,凶了他,所以就……”
姥姥皱眉,批评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两个人相处就是要互相忍让,互相宽容,知道吗?”
林望书乖巧的点头:“嗯嗯。”
江丛羡眼神毫无波澜的看着面前这出戏。
装的还挺像。
可能是怕姥姥不相信,林望书只能把戏做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