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什么虎狼之词?
而且还是在这样幽闭的空间,这样暧昧的情景之下。
付人间抬头看便瞧见唐念双颊边的红晕,他一怔,后知后觉自己刚才那句话似乎有歧义,握在她小腿上的手指更加滚烫了。
他低头,喉结急促地滚动一下,“我是说,我会小心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不会很粗鲁。”
然而越解释,这话就越有歧义。
唐念双摸着自己滚烫的面颊,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快一点。”
付人间整个身躯一僵。
唐念双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他说不会粗鲁,她让他快一点。
真是……
她闭上眼懊恼地咬了咬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付人间:“我知道。”
两个人都没有再往下说,都知道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只会越描越黑。
付人间单手握住唐念双的小腿,另一只手小心地把那些卡得很紧的木板一块一块的拿开。
他动作原本就很缓慢,在那些木板快要碰到她肌肤的时候,又会更加谨慎。
其实几分钟就可以处理好的事,硬是被他拉长至十几分钟,仅仅是为了刚刚对她的保证,不会弄疼她。
唐念双蹲下身,看着他认真的神情,莞尔一笑:“谢谢你,付教授,你每次都在帮我。”
“这是我应该做的。”
唐念双打趣他:“这次又是付爷爷还是付奶奶的吩咐?”
将最后一块木板拿开,付人间看着她脚腕处一圈淡色的红痕,像是刚才她乱动时弄出来的伤,他本想去检查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做法不合适,指尖微蜷,将手收了回来。
他扶着唐念双站起来:“不是他们的吩咐。”
他眼神与唐念双眼神交汇,平静地道:“我们是朋友。”
唐念双轻笑:“是吗?”
他沉默下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唐念双倾身靠近,柔软的身体几乎要靠到他的胸膛之上。
付人间仓惶后退一步。
唐念双狡黠道:“因为你喜欢我。”
“我没有。”付人间很快沉声反驳。
可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却有些逃避她的眼睛。
唐念双娇俏笑声传来:“付教授,我逗你呢。”
“请唐小姐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你总是这样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她笑盈盈再次靠近,付人间盯着她受伤的脚:“你,小心点走路。”
“你看。”唐念双笑着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攀上他的臂弯:“你为什么要这样关心我呢?”
“这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他握住他的手,姑娘家的手有些凉,他本想将她的手拿开,又忍不住蹙着眉问一句:“怎么这么凉?”
“我是寒凉体质啊,冬天就快要来了,身体就更凉了呀,要不,你替我暖暖?”
付人间已经退无可退,高大的身躯被姑娘逼到墙角,他本可以凶她,本可以说重话,但又于心不忍,想跟她好好讲道理。
付人间狠心把她的手松开:“唐小姐,你以后终究会找到一个替你暖手的人,但那个人不是我,我很抱歉。”
唐念双将手背在身后,笑着踮起脚,“付教授,我听付奶奶说你其实并不是一个会讲道理的人,可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你真是跟我讲过太多的道理了,你怎么不对我凶一点呢?或许你严厉一点,我就不逗你了呢。”
她呼吸温热,越来越靠近他,付人间微微侧过脸,脸部肌肉都是紧绷的:“你只是一个女孩子,我是男人,不该对你说重话。”
区别对待的付教授完全已经忘记前几天他拒绝林绵时是何等的冷漠,更忘了在林绵之前,他拒绝别的女人时又是何等的凉薄。
可到了唐念双这里,他却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噢……原来是这样啊。”
“我还以为付教授喜欢我呢。”
心跳越来越快,他感觉到唐念双还在靠近,似乎下一瞬就要吻上来。
付人间本应该推开,可他就像被蛊惑,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完全动弹不得,甚至于,他心中有一抹藏得很深很深的期待。
唐念双其实并不打算吻他,只是想逗逗他,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
俩人的唇越来越近,付人间慢慢阖上眼。
砰的一声,门开了。
门外刺眼的光线延伸到两人的脸上,杂物间内的情景被门外的陶嫂看得清清楚楚。
付人间被这开门声唤回神志,睁眼就看到陶嫂,他连忙握住唐念双的双臂将她推开一些,沉着脸快速的走出杂物间。
陶嫂呆呆盯着他冷漠的背影,又回过头看着笑盈盈走出来的唐念双。
“怎么样,我就说把你们关在一起能成事儿吧,都快亲上了,是不是很感谢陶嫂?”
唐念双无奈淡笑,没说什么责怪的话,走去正厅。
刚走过去就听到付人间十分急促地对唐奶奶和唐爷爷说:“抱歉,我想立刻解除婚约。”
他不能再等,也不能再拖延下去,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不能保证会不会和唐念双发生什么。
可假如真的发生了什么,以后他也是要隐居山林,绝不结婚的,这对唐念双很不公平。
他想尽快解除婚约,让唐念双对他失去兴趣,他就算走了,也能毫无牵挂。
唐念双也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他那么想要隐居的人,却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自己本心。
付人间大概是想用解除婚约来让自己冷静吧。
他抬起眼看到唐念双,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眼神。
陶嫂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付教授,你什么意思?刚才我在杂物间看到你们都快亲上了,转眼间你就要退婚!你把我们家双双当成什么了?”
唐家两位老人对视一眼。
“都快亲上了!?”
“那说明你是喜欢我们家双双的呀。”
付人间强逼着自己忽略唐念双的视线,狠心冷淡的说:“抱歉,我不喜欢唐小姐,我要解除婚约。”
今天发生的事已让他的理智在崩溃边缘,他说完这句话就急匆匆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