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气味大一些,”蔺珣转身替徐伊甸整理了一下围巾,“不舒服要说话。”
鱼腥味闻着的确不大好受,徐伊甸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瓮声瓮气地说:“闻不见了。”
“闷不闷?”蔺珣笑着低头,指了指旁边卖酸奶的专柜,“妞妞去那边等我一下,我买了鱼就过来找你。”
徐伊甸站在酸奶和鲜鸡蛋中间,看着蔺珣弯着腰在挑鱼,忍不住地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梦,又是一阵脸红。
蔺珣在哪都好看,梦里梦外都一样。
围巾是今天早上蔺珣送给他的,羊羔绒,手感很细。
但是超市里的暖气开得足,出了点汗之后脖子就有些刺痒。
徐伊甸伸手在脖子中间挠了两下,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他的项链没了。
他的心向下一坠,立刻向冷鲜区小跑着找蔺珣。
蔺珣正在把一包指头粗的虾仁放进购物车。
“蔺珣。”徐伊甸急匆匆地要抓蔺珣的手,却意外地抓空了。
他的手就像是空气一样,
从蔺珣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蔺珣一无所知,推着车又去看活鲍鱼。
“系统?”徐伊甸努力镇定下来,却只听到一阵干扰似的电流声。
一个人声出现了:“小公主,居然真是你回来了。”
徐伊甸感觉后背一僵,就看见吴名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手上还绕着一条细细的线,正是徐伊甸丢失的项链。
“很聪明,”吴名盯着手上的小银珠,“但是不够结实。”
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趣事,低笑着说:“永远不切实际。”
“你要干什么?”徐伊甸冷着脸说。
“你们这些有趣的猎物总是问一些无聊的问题,”吴名突着下嘴唇,表情很严厉,“‘你要干什么’、‘你是什么人’,这有什么可问的?我履行了我在契约中的义务,自然也希望你们能守信。”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徐伊甸对这个古怪的老头没有耐心,“有什么话你最好直说。”
“有趣有趣,”吴名摘下那顶油腻的宽檐帽,拍了拍不存在的灰,“你虽然回来了,却居然什么都不记得。蔺珣没拿回去那半个灵魂,是吗?”
不等徐伊甸说话,他又开口,“你不记得他,却还是像个扑火的飞蛾一样往他身边凑。”
“你说,我之前觉得失去你这件事足以毁了他,但现在又觉得不够有意思了。”他总结了一下,“爱情就是顽疾。”
徐伊甸想起这个声音是谁了。
是他昨天梦里要和他做交易的人。
之前和吴名在车里的对话很短,注意力也很分散,一时竟没有注意这个声音。
他心里起了一个猜测,“你以为我是谁?”
吴名努了怒嘴,显得更加老迈颓唐,“很快你就会都知道了。”
“蔺珣比我想得要棘手一些,怪不得小珩这么烦他。”吴名轻轻咳了咳,“时间不多了,做个交易吗?”
“滚。”徐伊甸看着他那副恶心的嘴脸,咬着牙瞪他。
“算了,不费那些周章。隔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没礼貌,也亏得那个姓单的肯劳心劳力地帮你们,帮完一辈子,又要帮一辈子,闲人。”吴名说着,从袖口里掏出来一根细线,不慌不忙地绕在手指上,“我可没这个耐心。”
徐伊
甸下意识地向后退,却发现连个能抓住的东西都没有。
他的身体没有实质。
“小珩让我尽早料理了蔺珣,”吴名慢慢朝着徐伊甸踱步,“但是那样多没意思,人生八苦,我想让你们都尝尝。”
他一抖,那细线就消失了,“蔺珣最恨背叛,那我就要他最心爱的人背叛他,我要他埋下恨你的种子。”
“我不是他最心爱的人。”徐伊甸穷途末路,逼出来一句半真半假的话,“我不是你以为的人,他最爱的也不是我。”
“啧啧啧,”吴名看着他的目光几乎带着些怜悯,“你就要知道了,不急这一时半刻,好戏才开场。”
不再等徐伊甸说话,吴名笑着拨动手指,“去,试着把蔺珣杀了。”
徐伊甸的手指轻轻一颤,握住了冷柜里一杆锋利如尖刀的冰刺。
时光如隔水的钟声一般钝重粘稠,五感在片刻间模糊消退。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弹指一挥间。
眼睛和耳朵重新恢复知觉,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冷鲜区。
徐伊甸讶然地看见蔺珣微微簇起的眉头,温热的血液混着冰水淌进他的掌心,黏腻湿滑。
“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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