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又小声议论起来:“开球的那个打得挺好,这个漂亮男孩可是一点儿都不会,怎么带?”
“就是,带人可比自己打难多了,尤其带个小白,力道和角度都不好把握。”
“没准儿那个戴眼罩的大个子也不怎么会打,就是陪着开球的那个瞎玩呗。”
“你带你带,”曹旭阳看蔺珣不撞南墙不回头,也懒得多劝,“到时候别说我欺负你们就行了。”
蔺珣没再管曹旭阳,一手扶着徐伊甸的背,一手护着他的肚子,沉声说道:“站稳。”
徐伊甸被蔺珣护着,老老实实站好了。
蔺珣的膝盖插在他的大腿之间,“腿分开一点。”
蔺珣温热的呼吸夹着他身上一点好
闻的烟草香,徐徐地打在徐伊甸的颈侧,他突然有点走神,“你怎么抽烟了?”
“这里稍微放松,”蔺珣轻轻顶了一下他的膝窝,“另一条腿绷直,站稳了吗?”
等着徐伊甸点过头,蔺珣捉住他的左手架在苔绿色的桌布上。
手心里毛毛的有点扎,手背上是一片干燥微凉。
“四指和拇指根部架在桌子上,压稳。”蔺珣的声音低低的,不像台球桌上的绿布,而像是最高级的天鹅绒。
此时徐伊甸甚至能脑补出天鹅绒逆着光的细腻光泽和柔滑触感。
紧接着光滑的球竿架在了徐伊甸新架好的手桥上,连带着他的心脏轻轻一颤。
他咽了咽口水,听见蔺珣问:“红色的,喜欢吗?”
徐伊甸心猿意马地点头,感受到蔺珣地西裤在他的休闲裤上小幅度地摩擦。
生热。
蔺珣握着徐伊甸的手,徐伊甸的手握着球竿。
两处微凉夹着一处烫。
徐伊甸甚至没注意到球竿是怎么送出去的,只见那只鲜红的纯色球消失在了翠绿的台面上。
像是一朵玫瑰从枝头跌落,又瞬间没入尘埃。
四周溅起一小圈惊呼:“还能这么操作?”
“学会了吗?”蔺珣的声音平静如常。
徐伊甸感到口渴。
摇头。
“蓝色。”蔺珣带着他换了个站位,又抱着他弯下腰,用白球瞄准了黄色的球。
徐伊甸脑子有点发热,小声跟蔺珣说:“那是黄色的。”
蔺珣调整着他的手架好手桥,“是吗。”
徐伊甸跟着蔺珣的力道一送球竿,黄球撞在了桌边上,转过一个折角把蓝球撞进了球袋。
“我去,带人翻袋,好骚的操作。”
“可以的,可以的,我还以为是青铜病友,没想到是真王者!”
“学会了吗?”蔺珣偏头问。
徐伊甸小声说:“我还想多学一会儿。”
曹旭阳呲牙咧嘴地挠了挠后脑勺,“我怎么觉得现在这个气氛有点儿奇怪?”
绿球接着粉球,一球又一球。
随着一次三库翻袋,蔺珣带着徐伊甸一杆清桌。
曹旭阳在围观人群地欢呼里愤愤不平地质疑,“最后那一杆有必要翻袋吗?这就是炫技!”
“诶伊甸儿你脸怎么这么红?你别
急,我肯定想办法!”他又转身看向蔺珣,“这盘不算,咱俩solo!”
“出去。”蔺珣说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这个地方我包了。”
曹旭阳不甘心,“可是,我们一开始也没说一局一胜啊,再来两盘,我……”
“没事儿你先回去吧,”徐伊甸把曹旭阳打断了,“咱们再联系。”
曹旭阳以为徐伊甸是怕蔺珣,还给他壮胆,“没事儿,别怕!我有办法。”
徐伊甸的脸越来越红,“以后再说。”
场子被蔺珣包下来,曹旭阳先送陈曲回家,很快人们就走空了。
圆灯罩把绿桌台拢在淡黄色的光晕里。
蔺珣握着徐伊甸的腰把他抱上了台球桌,低头问他:“玩够了吗?”
徐伊甸的脸上又红又烫,没说话。
蔺珣稍稍把他的脸扳起来一点,“玩够了吗?”
徐伊甸向后一拄,仰着的眼睛里映着两个灯影,温暖又茫然。
蔺珣低头噙住那双微张的红唇,手托住徐伊甸的后脑,像是稍一用力就能轻易碾碎。
却也像是护住心爱的珍宝,隔绝一切外界的触碰。
徐伊甸闭上眼睛张开手,感觉到那略显粗糙的绿台布,迎着天鹅绒的方向,一寸一寸地压在了他的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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