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忙说“是”。
“同谁?”
听不出说话之人的喜怒。
“……府上的奴才们。”
赵正虽然告了大福晋的状,但心里还是为大福晋她捏了一把汗。九爷是各位贝子爷中脾气不好惹的主儿,大福晋在前院聚集家奴打牌九,属实是胆大包天。
“谁?”
胤禟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什么。
赵正听见主子这般问,现下噤了口。
胤禟斜看着不做声的赵正,心中是明白了,他并非听错了什么,董鄂氏她确实是在同府上的奴才们,在前院一起打牌九。
说起董鄂氏,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位大福晋了。
胤禟迈步往前院的方向走了去,说来他也是觉得奇怪,董鄂氏是何时性情大变的?他从来也没有想到温和守礼的董鄂氏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情来。
京城中无人不知九贝子腰缠万贯,家大业
大,各式生意买卖都有所涉猎,这一点与他喜好扬州女伶一般妇孺皆知。
胤禟穿过工匠们颇为费心思的精巧构思的缦回廊腰,又过了道汉白玉的长石桥,眼看着再走不到百米,过一圆拱石墙门即到了前院,却看见两抹身影从不远处的圆拱石墙门走了出来,背对着他在的方向,依照着样子来看,主仆二人是在说说笑笑,应该是心情愉悦。
胤禟心想:难道是董鄂氏她牌九赢得不少?
瑜音同青禾边说笑着边朝着自己的住处沁兰馆的方向回去,全然不觉身后有目光正落于她身上。
“福晋,您明明今日输了不少银子,您怎么还这般开心?”青禾觉得自家福晋自从生病昏睡了几日醒来之后,性情真的是大变,而且越发使人琢磨不透了。
瑜音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嗯,确实没错,今日她的确是输了不少钱。
“青禾我问你,输了银子且闷闷不乐,与输了银子但并不闷闷不乐,这两者之中,哪个更好一些?”瑜音笑对着青禾说道。
青禾想了想,回道:“输了银子但并不闷闷不乐,好一些。”
青禾总觉得主子问她的这个问题,哪里有些不对,可是一时之间怎么也说不上来不对之处。
“所以啊,我这般开心,何错之有?”瑜音背起了手,优哉游哉地踱步往前走。
青禾在原地思索着点了点头,突然,她想通透了,究竟是哪里不对。因为,输了银子本就是一件令人不快之事啊!
特别是,对于福晋来说!不对,特别是对于生病醒来之后的福晋来说。福晋先前对银钱之类,并不怎么上心,天天只留心女红刺绣之上,然而,生病醒来之后的福晋对银钱格外地上心。
她首先是将沁兰馆所有的家当物什清点清楚,之后又将一些用不到的首饰家具去典当铺换了银钱,而且将所有的银钱都整理收拾存放在一个小紫檀木方箱里。
如此在意银钱的福晋,今日输了这么多的银子,绝对不会是心情愉悦高兴的,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终于反应了过来的青禾,忙追上自己主子,强烈的求知欲驱使着她上前去一问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