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少言道:“此人大名跟你倒是有缘,他姓姜,单名一个默字。平时是不出来走动的,喜欢一个人在江边钓鱼,常年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如果你有一日在江边看到这样的人,差不多就是他了。”
阿史那从默道:“好,我便要去回一会这个姜默,等我打完他,再来找你们,告辞!”
他提起自己的两柄大锤,便朝外走去,看也不看那两个手下一眼,毕竟又不是他族中之人,只是暂时合作关系,还不值得他看一眼。
他一走,庙中便只剩下三个人,富贵儿去拉秋少言的手,想把他拉起来快回去,哪知浑身热得厉害,竟然躲开他并且赶他:“富贵儿,你快出去,把门带上……”
富贵儿似懂非懂,看着他脸有些发红,莫名羞赧起来,只知他似乎身体不好,呆呆站在原地,想帮他却不知所措,那厢江孤屿已经挡在他面前,将秋少言抱在怀里,不让他瞧上半分:“你出去。”
富贵左右都看不到人,问:“你们做什么,要我出去?”
江孤屿道:“他中毒了,我帮他解毒。”
富贵急道:“我也要留下来,帮他解毒。”
江孤屿道:“你看了他就会死。出去,走远点。”
富贵儿:“???”什么毒这么可怕?!
可他听着秋少言在小声哭泣,心道可能真的不好,都把人
疼哭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出去把门带好,隔着门缝儿偷偷往里张望,隐隐约约听到秋少言哭声和喘-0息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那么痛苦,反而让他脸红心跳了,想继续看下去。
哪知一把弯刀飞过来钉在门上,门颤了颤,让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要是再看下去,恐怕那把刀就是钉在他胸口了。
当即不敢再停留,在清安寺附近游荡,只盼着他们快点解完毒。
***
说起来,秋少言之前一共也就犯过两次毒,一次是中毒当晚,一次是在船上,这一回是第三次,却比之前的感觉都要汹涌,一靠近江孤屿便浑身酥软无力,大脑一片空白,搂住他脖子就往他怀里蹭,一边撕他衣服,什么礼义廉耻都不管不顾了,只想同他好好解毒,又因为得不到急得直哭,江孤屿没办法,只能握住他的手,低头给他一个吻暂且把他安抚下来,果然他得到解渴的源泉,就安定下来,渐渐乖巧安静。
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发作时有多热情,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扑过来,要把得到的一切都吃个干净。
庙内太过简陋,没法做事后处理,江孤屿暂时先满足他两次,让他清醒过来,才将他抱起来问:“好点了么?”
秋少言窝在他怀里懒懒不想动弹,眼睫上还挂着泪珠,这是他第一次意识清醒的时候同对方如此亲昵,简直羞愤欲死,只能把脸埋进他胸口前装死,闻言只能短短“嗯”了一声回应,又赧颜道:“我刚才……不是故意打断你们的……”
不是他不相信江孤屿,不是他故意捣乱,而且他自己……
实在是忍不住了。
再不找江孤屿解毒,他恐怕下一秒就要毒发身亡。
江孤屿说了声“没事”,摸了摸他的头发:“回去罢。”
“等一下,先不要回千鹤岛,千鹤岛估计现在已经沦陷了。”秋少言惊醒,想起了自己还带着一个孩子,问,“我要把殿……富贵儿送走。”他想了想,“我在青玉县有一处别院,倒是可以把他先放在那里。”
江孤屿“嗯”了一声,道:“也去清理一下。”
秋少言再次羞愤欲死,他现在浑身上下都乱糟糟的,衣服也不成样子,就算有心去千鹤岛查看情况,
也完全见不得人,只好问:“富贵儿呢?就是跟着我的那个小孩儿。”
“在外面。”江孤屿道,“他是什么人?”
“是我们家大掌柜的养子,跟家里人吵架跑出来了。”秋少言不假思索道,“我在岛上偶尔看见他,就把他带在身边,把他放在别院就行了。”
江孤屿不疑有他,抱着他打开庙门,将他脱下来的衣服放在他身上,把他遮挡得严严实实,富贵儿在外面无所事事,一直在盯着庙里动静,见门开人出来了,立马跑过去看秋少言的情况,然而江孤屿把他包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没见到,奇怪问:“敏行哥哥怎么样了?”
秋少言也异常紧张,生怕被小孩儿看出端倪,紧紧抓着江孤屿不敢动。
江孤屿道:“没死。”
富贵儿忍不住跳起来往他怀里瞧:“让我看看,我担心他。”
江孤屿道:“看了他就会死。”
富贵只好停下来,默默跟着他走。
虽然带一个不会轻功的小孩儿太麻烦,但好在秋家的别院离这里不远,没过多久便走到了,因为平时秋家人不怎么来这里,看守的人也十分不尽心,他们过来的时候别院里空无一人,江孤屿便直接弄断锁带他们进去。
别院的位置很是讲究,刚好圈住了一处温泉,看守人偶尔会来打理一下,确保秋家人若是临时起意来的时候不会太过荒废,江孤屿便把他放在温泉池中让他自己清理,又去屋内替他寻了一身衣服,把富贵赶在屋里不准他出去。
这厢秋少言毒性只是暂时得到缓解,实则并没有得到彻底释放,被这温泉水一泡,又是浑身发热,在江孤屿来的时候,没忍住又跟他在温泉池里解毒。
他此时是清醒着的,比以往要羞涩,根本放不开,全是江孤屿在做主导。
江孤屿就算是在这种事上,也是沉默冷静的,只是动作有些粗暴,秋少言呜呜咽咽忍不住喊疼的时候,他才会温柔些许,低头吻他以作安慰。
待余毒解完,秋少言累得动都不想动,不过精神倒是好了许多,说来也奇怪,他之前病恹恹的精神十分不济,跟江孤屿解完毒反而舒服了。
江孤屿见他一声不吭,知他内心自傲,如今清醒着跟自
己解毒,定是无法接受,便摸了摸他的头发,开口道:“庙里见过的那俩人已死,阿史那从默不是多嘴之人,没有人知道你我二人的关系,你且放心。”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只用记着,我是你的解药,仅此而已,其他不要想太多。”
秋少言的确在胡思乱想,然而想的跟他又不大一样,本来内心火热一片,闻言却是一怔,如同一盆凉水泼下来,叫他好生失落。
江孤屿是在提醒他,他们之间仅仅是雇佣关系,他只是解药而已,不会因为身体上的变化而发生变化。
他吸吸鼻子,低低“嗯”了一声,才站起来擦身体和头发,又把衣服穿好,这才道:“我们快去千鹤岛罢,我怕早上那封信并不是萧掌门的意思,恐怕他已经被控制了,苗疆人要对千鹤岛不利。”他见江孤屿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了?”
江孤屿抿着嘴巴沉默片刻,才问:“姜默是谁?”
江湖上有这等高手,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秋少言一愣,差点忘了这一茬,笑起来:“那是我讹他的,哪里有什么姜默,他是个‘葱末’,自然得有‘姜末’来配呀。”
江孤屿:“……”
他竟然也没有反应过来,还在苦苦思索这号人。
只能希望秋少言孤身一人的时候不要再碰到那阿史那从默,不然让他反应过来,恐怕得气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