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再见到阿立,付染头皮有些发麻。
不过一个屋檐下,避也是避不开的。她一边思考着措辞,一边走向后院水泵。
水泵旁,阿立正蹲地上洗白萝卜。
他很快注意到付染的靠近,也看清楚付染脸上拧成一团的纠结样儿。
于是在付染还没开口之前,阿立就起了身说:“姐姐,早上的事你不用在意。这个很正常的,我都明白。”说着他两颊一红埋下头,声调也变小,“我姐最近要结婚,跟我姐夫在家也是打得热火朝天。”
“……”不得不夸阿立真是个贴心小棉袄。
付染欣慰地点了点头,又拍了拍阿立肩膀,一副“嗯,这孩子长大了”的眼神。
“不过你姐姐要结婚,是不是要办喜酒呀?”
“对,过几天就办。家里人还说一定要我请老板去村里喝喜酒。”
“哇,听着真好玩。”
可不是,在农村喝喜酒,对付染来说绝对算件新鲜事儿。别说农村,本来以前在帝都,她就没什么亲戚朋友,很少参加婚礼。
“那你跟你老板说了没?他去是不去啊?”所以付染难免觉得激动。
恰巧砍柴回来的宋尘这会儿也进了院子,她一个蹦跳就跑到他跟前跟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起来:“宋老板,你回来啦。”
“阿立姐姐要结婚,过几天请你去村里喝喜酒呢,你去不去,去不去?”
宋尘把一捆柴丢在墙角,反问:“你想去?”
“嗯。”付染小鸡啄米般狂点头,“想去凑热闹。喝酒吃肉看新娘,一听就很带劲啊。”
宋尘失笑:“那去吧。”
“太好了。”付染立即欢快地鼓起掌来。
旁边阿立见状,也想起件事来:“正好姐姐,我还有事麻烦你。”他两手往身上衣服蹭了蹭,蹭去水渍,然后从短裤兜里摸出一叠毛爷爷递给付染,“姐姐你品位好,帮我选个礼物吧。我想等我姐姐结婚那天送给她。”
付染垂眸一眼,那叠毛爷爷估摸着也有个千把块,平常阿立的工资都会交给家里,看来这个钱也是他从生活费里攒下来的。
心中动容,她一把将钱接过来:“等着吧,我一定给你挑一个超棒的礼物,保证你
姐姐一定会喜欢的。”顺便呢,还富婆卖瓜,自卖自夸,“阿立,你也算是找对人了。我这品位,真不是吹,一般人望尘莫及。”
阿立一听,笑得露出两颗虎牙,连连跟付染道谢。
付染非常受用,把钱塞进衣兜,扭头又看向宋尘,兴奋地说:“宋老板,那你明天陪我去镇上逛逛呀。”
“好。”她身后,宋尘很快应话。
一如既往的温柔。
付染心下一甜,见他挽了袖子,又问:“是不是要去做午饭?”
“嗯。”
“那我去跟阿立一块儿洗萝卜。”
说来付染其实一早进院子的时候就被那些大白萝卜晃了眼。一个个又白又胖的,实在喜人。
“呀宋老板,你看这样好不好?”而且到了水泵边,她指着一排先前阿立已经洗好的萝卜说,“第一个,中午拿来炖骨头。第二个,下午当水果直接啃。第三个,淹了做泡菜。第四个,切成条晒干,做萝卜干拌酱吃。第五个呢……”
瞧,一个萝卜都逃不了,全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五花八门的吃法,阿立早被绕晕。
只有宋尘面不改色,静静走到付染身边,一个手臂横在她腰前就将她整个人搂了起来。
很快,付染感觉自己双脚离地,一阵惊恐:“不乐意给我做萝卜就直说,这是要干嘛?”跟着,她人就被放在院里一颗槐树下。
眼前,是两片洁白的床单。
“没说不做。”宋尘的声音依旧宠溺,“收了床单先。”
“啊……”这个男人一大早就把两间房里的床单都洗了吗?因为天气热,日头辣,四五个小时也就干了。
让付染不得不又想起昨晚的事情。
居然还有第二次,从楼上到楼下,从一间房到另一间房……虽然这两片床单现在洗得是干干净净,白白亮亮了。但某些场景重复不断地浮现在脑海里,这床单还是怎么看怎么羞耻啊。
“收就收,我现在就收!”一把拽下床单搂在怀里,付染刻意将头埋在一片洁白与柔软中,“我我我铺床去了。”
宋尘见状,误以为是付染身体依旧不舒服,忙将她拉回身边:“哪里不舒服?头晕?”
付染还没回话,他望一眼旁边吃瓜的阿立,又压低声音:“
昨晚是我不好,没有克制住。”
“啊?”付染抬头,“我没有不舒服……”
宋尘却仍带着歉意,自顾自说:“你半夜醒了要喝水,我却抱着你问……能不能,再做一次。”
“……”啊,原来是这样。
零散的记忆又聚拢一些,在付染爬到宋尘身上之前,其实是宋尘先主动的。
他把她抱在怀里,好像早就起了反应。连同他问话时的嗓音,都带着些情、谷欠的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