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芫气哼哼跑下楼,一把抓过汤碗,本来想泼在柳青青脸上的,但怎么都下不去手,最后只能狠狠往地上一摔:“我恨你,这东西我就是喂狗,我都不要给你吃!”
哗啦——
碗摔在地上粉碎,碎瓷片四溅开来,吓了保姆一跳。
保姆急忙过来,两只手抓住白芫的两只胳膊,轻轻一提就把人提溜起来:“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烫伤,我看看,呀,脚腕上都出血了。”
后知后觉的,白芫觉得脚有些疼,由着保姆抱着自己坐到了沙发上。
柳青青也跟了过来,一脸紧张看着她……的脚。
白芫竖起眉毛,瞪眼道:“有什么好看的,我是不是跟你磁场不合,一直因为你倒霉!”
“小时候遇到你,我就不能上贵族学校了,后来还被逼着学舞蹈,你知不知道练舞很辛苦的,就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打碎重新组合似的,初中第一天上学就因为你遇到这种事,现在也是,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生气到摔碗,又怎么会弄伤脚腕?”
白芫乱七八糟胡说一通,把她能想到的事全都说出来了,还给柳青青安了好多莫名其妙的罪名。
一般人肯定要生气的。
但柳青青,明显不是一般人。
她看着白芫牛奶般丝滑的脚背,脚腕和小腿,几根指头印虽然已经淡下去很多,但依旧清晰可见,如今,在红色的印子上,又添加了一道更红的血丝,是刚才碎瓷片划出来的伤口。
柳青青直接蹲下,执起白芫的脚,眼睛眨也不眨,有点像是电视里收藏家看到自己的藏品被损坏时又是心疼又是气愤的表情。
白芫看的心里发毛,下意识想要收回脚,奈何被抓的生紧。
柳青青声音低低:“是我的错。”
“!”白芫赶忙戳系统,“她脑子是不是被打坏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是在无理取闹了,她认错怎么这么干脆,这让我还怎么好意思往下演?”
系统:“……这我也不知道呀。”
白芫:“你不是系统么?”
系统委屈:“那我要是能成功的话,还会沦落到跟你绑定的地步吗?”
白芫:“……”我感
觉受到了冒犯。
白芫心尖微颤抖,小小幅度地又尝试着抽回自己的脚,仍旧失败了。
柳青青就像是没感觉到她的抗拒,指尖摩挲着完好的肌肤,呢喃自语:“生气都怕弄伤我,还往自己脚下砸,枕头不敢砸在我身上,杯子这种东西更不敢,那你怎么就敢往自己脚上砸?”
“!”白芫做的已经很小心了,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看到了,前后不一致的行为非常打脸了,她耳朵隐隐发烫,一把推开柳青青,慌张穿上拖拉上带着长长兔子耳朵的粉色拖鞋,差点咬到舌头,“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只是准头不好!”
她匆匆喊了一句,埋头就往楼上冲去。
走到一半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落荒而逃,她停在楼梯口,咬咬牙放狠话:“你还是赶紧给自己那张脸抹抹药吧,本来就长得丑,要是留了疤,跟鬼一样,岂不是要吓死人!”
她眼角微微上扬,一半得意一半怨恨:“要不是你长得丑,那帮人怎么会打你却欺负我?”
女孩子都是很在意外貌的,白芫这样,在外面是要被打死的。
果然,她看到柳青青眼眸突然暗沉,就像是泼了墨,黑的浓稠,隐隐能看到愤恨的痕迹。
“我这算是欺负吧。”白芫忐忑。
系统也不知道呀,不确定地说道:“算吧,你这算是在骂人了。”
白芫放了心,毕竟这也算是任务地冰山一角了,一百分就是由这样的一分一分组成的。
她放完狠话,蹬蹬瞪跑上了楼,睡觉的时候突然想到,她不过是随便说说,但柳青青的脸不会真的留下明显的疤痕吧。
越想越睡不着觉,白芫索性爬起来打内线电话给保姆,让她去买点祛疤痕的膏药。
系统:“好不容易走点任务进度,你这又是作什么妖呢?”
白芫抿唇,委屈:“那你让她留疤,要是不好看了,男主看不上她了怎么办?”
系统怒:“男主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白芫对手指:“不一定啊,这是个看脸的世界,现在的人都挺颜控的。”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说道:“买点疗效强的,我看女主还有点黑,再给她买点美白的,别新长出来的肉和之前的色差太大,阴阳脸。”
“好。”得了正大的理由,白芫喜滋滋打完电话,听到保姆说明天就去买之后,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躺在床上身心轻松,很快就睡着了。
跟只小猪似的,还打着酣。
睡得那么熟,自然没发现,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紧接着,又被轻轻关上。
一道黑影,静静地站在白芫的床前,雕塑似的,半天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