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妹妹？”一阵娇软的声音传来,褚依玉恍然回神，瞧着白芫一脸疑惑看向自己,慌忙告罪：“娘娘开恩,臣妾走神了。”

白芫拿过如意递过来的蚕丝手帕，细细擦拭指尖的糕饼屑：“天气不好，天色也渐渐暗了,本宫身上也有些乏了,妹妹若是也困了，本宫着如意下去安排车马,看来是走不回去了。”

她说着,按了按眉间，又按太阳穴,眉心紧蹙,眉眼萎靡。

褚依玉忙道：“回去也无事,倒是不急，娘娘不舒服吗？头疼？”

“是头风的老毛病了。”白芫叹息一声，身后如意立刻近身,微凉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力道稍微有些重,但正好能缓解偏头痛。

她的气力有些不济，再加上刚吃过饭，血液全都留到胃里去了，大脑停止了思考，昏昏欲睡。

褚依玉起身,曼声道：“臣妾先前看过几本医书，倒是知道几个缓解头痛的小偏方，若是娘娘不嫌弃，还请让臣妾一试。”

白芫勉强笑道：“妹妹爱惜本宫，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如何嫌弃？”

褚依玉得了首肯，脸上的紧张之意褪去不少，眼神微晃，闪着几分担忧。

白芫看在眼里，身子歪倒在塌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褚依玉道：“臣妾帮娘娘篦头吧。”

头顶不少穴位，按摩一下确实能好受不少，这皇后平时总想着怎么借刀杀人，怎么铲除后宫了，忧思过甚，头疼起来简直要人命。

刚还不觉得，这会静下来，疼的白芫脸色都有些白，眼角微微抽搐，竟是连话都不想说了。

她疲倦地摆了摆手：“随你吧。”

左右如意就在跟前，还是在自己宫里，褚依玉也不能对自己做什么。

脑袋上的装饰并不多，但为了将头发梳成好看的发髻，头发束的很紧，头皮几乎要被扯下来一块。

去掉沉重的饰物，松开发髻，白芫顿觉轻快不少，她晃了晃脑袋，有些舒服。

褚依玉看着她，觉得她下一秒就会因为太过惬意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外面瓢泼大雨打落了树叶，里面幽幽清香萦绕

在鼻尖，眼前晃着皇后娘娘精致美艳的容颜，褚依玉只觉得身心酥软，就像是到了桃花林一般。

她手上动作轻柔，听着皇后娘娘软糯的哼唧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褚依玉的手时轻时重地按压着她脑袋顶的穴位，酸胀肿痛就像是找到了倾泻口似的，一股脑顺着她的手指全散了出去，白芫只觉得全身心都不自觉放松下来，她紧绷的身子慢慢松软，伴随着刻漏滴滴答答的声音，眼皮也越来越沉，没多久，她迷迷糊糊竟是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听着皇后娘娘逐渐绵延的呼吸，褚依玉慢慢停了手，微微俯下身，指尖划过娘娘的脸颊，将白芫鬓角的碎发拨到一边。

她看着白芫，唇角勾起淡雅却又有些古怪的笑容，如意进来，正好看到此情此景，心里骇了一跳。

如意急忙福身：“娘娘是否已经睡下了？”

“是，她睡着了。”褚依玉声音轻轻，像是怕惊扰了白芫。

如意道：“娘娘，奴婢着人准备了马车，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让小镯子送您回去吧。”

小镯子是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大太监，有几下拳脚功夫。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是了。”虽然如意是宫女，但到底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丫鬟，褚依玉态度恭谨，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错。

只是如意一想起来刚才依嫔看着皇后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滋味。

褚依玉微微低着头：“还是让娘娘去里面睡吧，湿气重，夜风凉，小心伤寒。”

“是。”如意应承下来，让两个小丫鬟送褚依玉出去，自己则是去叫醒白芫。

她余光瞄见依嫔在跨出门之际回了一下头，目光缱绻，满含柔情。

如意是宫中的老宫女了，什么没见过，她心里一跳，回头待要仔细看的时候，依嫔已经跨出了门，只留下一道纤细犹如蒲柳般摇曳的身姿。

白芫听到响动，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她一脸状况外看着如意发呆：“怎么了？”

如意猛然间回过神来，视线落在还未完全睡醒的白芫脸上，瞧着她困意上涌而迷离的眼眸，白瓷肌肤上晕起两抹浅淡的晕红，微微上挑的眼角魅惑而不自知。

饶是如意，也看着心

跳快了两拍。

“没，没什么。”如意吞了吞口水，很快便镇定下来，静谧的房间里大雨落地的声音尤为响亮，掩盖了她心脏加速的跳动声。

“嗯。”白芫也只是随便问问，她困得不行了，半梦半醒间被人伺候着梳洗了一番，躺在床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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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天气格外爽朗，推开门一股浓郁的泥土涩味扑面而来，白芫深深嗅了两口，隐约闻到淡淡的甜香味。

守候在殿外的一队宫女捧着洗漱用具和衣物鱼贯而入，白芫由着她们伺候，问道：“今天的早膳是什么？”

她好像闻到了点心甜丝丝的味道。

“和先前一样。”顿了顿，如意道，“娘娘有想吃的吗，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不用麻烦了，昨日的甜点没有撤下去吗？怎么还能闻到味道？”白芫吸了吸鼻子，确定自己没闻错。

“是依嫔。”